潘豐如此說辭,曹佾頗為意外的同時,更是無言以對,只得用趙德剛、潘豐三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哀求道:“今日兄就給小弟一個面子……不要鬧了可好?”

潘豐一言不發地看著曹佾良久……

“看來,景休還是小看我潘國為了。”

“今天只為賀新,而非攪局,二十幾年的兄弟,總要有個交代!”

大夥不禁一陣錯愕,萬沒想到,潘豐會這般言語。

“來人!”潘豐一聲高喝。“把賀禮給老子抬上來!”

說話間,後面一眾潘府僕役,合力抬著一塊大匾排眾而出。潘豐一扯匾上紅綢,只見四個燙金大字躍然匾上:

鵬程萬裡!

“你開業,我來賀慶,就是這麼簡單。生意上的角逐,那是你開業之後的事情,不論賢弟有何手段,我潘某接招就是!”

曹佾看著金匾,逐漸凝重起來,不見有一絲喜悅,更無一絲歉意……

而君欣卓看到此處也不禁動容,小聲對唐奕道:“這人好像也沒那般可惡,最起碼是個磊落之人。咱們是不……咱們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?”

唐奕輕蔑一笑,冷冷地吐出兩個字……

“天真……”

許是唐奕情緒不穩,沒有刻意壓低聲音,立在不遠處的那位董惜琴顯然聽到了二人對答,不禁又多看了唐奕一眼。

說起來,董惜琴今日能來,一方面是尹先生的面子,另一方面,也是帶著好奇來的。

傳了一年的‘狂生半闕郎,鄧州酒天王’據說只有十五歲。

她是想看看,被尹先生多次提及的這個少年,到底是個什麼人物。

而且,他到底哪來的信心,可以在酒業上擊敗樊樓?

可以說,從下車,她就有意無意地注意著唐奕。可不管相識,還是陌生,幾乎到場賓客都來與她這個花魁打了招呼,卻唯獨請她來的唐奕沒有過來照面……著實讓董行首有些意外。

他是不懂人情世故?

不是!

能說出‘天真’二字,足見其過人之處。

……

潘豐奉上金匾為慶,著實驚到了一眾看客。萬沒想到,這潘豐是如此豁達之人,曹家是酒業敵手,又無賀貼相請,竟也能坦然而來,並以重禮相送,簡直就是情義無邊!

正在鄙夷國舅爺有些多心之時,卻見週四海聽聞家主到來,也從樊樓跑了出來。見了禮,就附在潘豐耳邊低語起來。

潘豐越聽面色越冷,最後對曹佾道:“你要支使我家的人,撤了我家的買賣?”

顯然,週四海傳的不是什麼好話,大夥暗道:“來了,好戲終於上場了!”

趙德剛一見事情不對,又要出來圓場,卻不想,曹佾搶先一步,坦然道:“弟還是那句話,有些事情不便現在告知,早晚兄會知曉弟的一番苦心。還請兄看到二十年兄弟的情份上,收了‘神通’吧!”

潘豐瞪著曹佾不說話,雙拳緊握,顯得氣憤難平。

良久,方從牙縫裡擠出一句,“週四海!”

“小的在!”

“把牌子給我撤了!”

呃……

這個結果讓週四海一陣錯愕,“家主這是要……”

“今天是我兄弟的好日子,這個面子……我給!”

“幹得漂亮!!”唐奕大叫一聲。

漂亮到……

唐奕想拿刀活劈了這個潘、國、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