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奕新鋪開業的好日子定在二月初二。

本來,曹佾想趕在年前,但工期實在太緊,再加上唐奕認定了二月二‘龍抬頭’的好彩頭。

而這段時間,樊樓的週四海也認定了唐奕是要贈物促銷的猜想。因為從冬月開始,唐子浩進貨的大車、貨船就沒斷過,隔上幾天必有一船進京。

這讓他越發的緊張起來,繃緊了每一根神經,要和唐子浩鬥上一鬥。

一過上元節,樊樓這邊就開始加緊佈置。開封百姓發現,不知為何,白樊樓竟在正對東華門大街的側門搭起了歡門。不但側門修整一新,而且還擴建了不少。

而開封酒業行當裡的各家、商戶也都知道,最近幾月,樊樓囤積了數十萬斤的上等成酒,這是要把唐子浩一下拍死!

二月初二,唐奕的鋪子整肅一新,圍在外面的幔布昨夜才撤去,新鋪子第一次展現在世人面前。

只見,朱漆大色刷得鮮亮的排門緊閉,在鋪面正中的樓頂高高立著一塊巨大無比的匾額。此時吉時未到,匾上蒙著大紅綢緞,看不見上面寫的是什麼。

八串紅皮爆竹從二樓的樓頂上捶下來,一直在地上盤了好幾道。

過路百姓看得不由心驚,還從未見過這麼長的爆竹,這得放多時時間?

此時天色尚早,還不過卯時,週四海隱在白樊樓五層的窗欞後面,居高臨下。冷冷地看著對面唐奕的鋪子。

童管事在其身後吃味地道:“弄得還真像那麼回事兒……”

週四海也不禁嘆服地點頭,“這唐子浩確實不是凡人,單看這門面就不是一般人能弄出來的。”

“可不,那排門上按的都不是窗紙,而是大食琉璃,這得花多少錢?”

週四海陰沉搖頭,“面子弄得再好,也得看裡子是不是過硬!”

童管事柔聲道:“若唐子浩真是買酒贈物的促銷之法,那咱們的損失可就大了,說不得要拼上幾個月。家主那邊……”

“不管他出什麼招,咱們接招就是!”週四海的聲音不容有疑。

“他們的幾時開業?”

“巳時半!”

“巳時半……”週四海喃喃唸叨著。

“吩咐下去,把酒牌抬出去,咱們開門迎客!”

童管事一驚,“現在還沒到辰時,是不是太早了?”

“就是要比他早!我倒要看看,他唐子浩敢不敢接?”

說完,週四海回身而走,留下童管事一人下去張羅。

……

唐奕和曹佾並不在店外,而是在店中做最後的檢查。

感覺一切妥當之後,才尋了一處空場歇歇腳,兩人為了新店開業也是一夜未眠了。

曹佾掃視整個店鋪,不由嘆道:“這樣的生意,也唯有大郎這腦袋才想得出來。只是,不知生意如何……”

唐奕沉默不語。

他心裡其實也沒底,不知道這一套經營理念在大宋到底行不行得通。

“沒經過開封城民的實際考驗,說什麼都是白費。”

正要說話,卻見張晉文跑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