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奕本來就是使個壞,給蕭巧哥爭回面子。現在面子也回來了,再不與蘇軾等人費話,又回身沉浸在與蕭譽等人這個小圈子裡。

自此之後,不論那邊聊什麼,冷香奴唱什麼,唐奕都沒再摻合,一直陪著蕭譽飲酒說笑,直到深夜。

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子時,眾人喝得也差不多了,蕭譽看時辰不早,“行了,且散了吧。”

唐奕略一沉吟,“也好,你今天住我那兒吧。”

其實,凝香閣也有客房,專供客人醉酒歇息所用。當然,這和睡姑娘閨房是兩回事兒。

但是,今天唐奕出了一首誰都比不了的好詞,這凝香閣,就算唐奕不在這兒過夜,別人也不能住了,這是文人之中不成文的規矩。

所以,唐奕沒讓蕭譽在凝香閣過夜,直接邀他回觀瀾。

蕭譽聞言一笑,“得了吧,還嫌事少嗎?你還敢把我領回去。”

“碼頭尋一畫舫快快去嘍,可不與你擠一張床。”

唐奕搖頭輕笑,不與他勉強,“那就這麼散了吧。”

“就這麼散了!”說著,蕭譽起身,簡單與主家冷香奴道別。算是盡了禮數。

觀瀾儒生一見唐奕他們要走,自也沒留下來的理由,皆是起身告辭。

“唐公子……”

眼見唐奕等人就這麼走了,冷香奴忍不住叫住他。

等唐奕回身,卻又沒了說辭,窘促之間轉向蕭巧哥。

“公子若是有空,不妨常來切磋琴技……”

蕭巧哥聞言,有些動心。說實話,遇到一位琴技高超的知音並不容易。

習慣性地看向唐奕。

唐奕一笑,“想來就來,看我做甚?”

聽唐奕奕這麼說,蕭巧哥終於露出一個甜笑,向冷香奴點了點頭。

……

卓立樓下,依窗眺望,直到唐奕等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幕之中,冷香奴依然無法平靜。

抬頭看向半山腰處那所同樣掩映在黑暗之中的觀瀾書院,香奴姑娘忍不住好奇,那是一所怎樣的書院,能培養出一群像土匪一樣的“絕世才子”?

還有唐子浩……

忍不住緩步回身,坐於琴前,玉指輕彈……

“明月幾時有,把酒問青天。”

……

“唉……”

只彈了一句,就忍不住悠然一嘆,停了下來,詞再好也不是給自己的。

再次撩弦,流淌而出的,卻是《青玉案》。

這回冷香奴自己都不禁皺眉,想起蕭巧哥只起了一個頭就停下來的曲子,再一想後來唱《水調歌頭》的自然,不像是因為琴而不敢彈奏,她不會是有一首不願意彈給別人的詞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