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告訴吳育鉻鐵鑄幣之事,就只能拿戰馬忽悠了。

唐奕一攤手,“相公細想,突吉臺部在西京道,納其耶在上京道,都是大遼最貧瘠的所在。過了雲州,盡是萬裡黃沙、茫茫荒漠。而雲州所在又多在黨項族手中,除了河套這一小塊可養馬,兩家再無生財之道。不販馬,等著餓死不成?”

吳育點頭,沉思了起來。

如此說來,唐奕這一趟走的還真有必要。

大宋無馬,只能以步戰迎擊蠻族狼騎。所以,大宋一向善守不善攻,只能採取守勢,被動捱打。

若有足量戰馬供應,還何懼邊蠻!?不說別的,單宋夏之間就不用步步為營,以修地堡、建工事的方法來抵禦了。

唐奕看著吳育信了八分的表情,不禁心下得意。

寂寞啊……又忽悠瘸一個!

只不過……

吳育雖然信了,但還有一點想不通:你來販馬說得過去,但帶著閻王營來幹什麼?有這個必要嗎?

……

大宋的給事中就讓唐奕這麼給忽悠過去了。

第二天一早,吳育剛起來,蕭巧哥就習慣性地給他打來面湯,伺候著老相公洗漱。

臨了還把洗臉水都端出去倒掉,可謂是無微不至。

只不過,蕭巧哥一出來就碰上了兩個哥哥……

蕭譽一見她端著洗臉水出來的,眼睛都紅了,“還說一早怎麼就不見人,原來是來給人當下人!”

蕭欣也是心疼,破口大罵:“我當唐子浩把我妹妹照顧得挺好,卻是成了他們的使換丫頭!”

蕭巧哥急忙攔住兩個哥哥,生怕吵了吳育。

“幹嘛呀?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呢,吳老待我如親女,此番出京又沒帶使女,我盡一點晚輩的孝心,怎麼了?”

“再說,這又關唐哥哥什麼事?他可沒使喚過我。”

二人無語,真是女生外嚮,他們這不也是心疼妹子?

不想,蕭巧哥一嘟小嘴,“不許再鬧……”

說著,端著臉盆去倒水了。

兩人對視一眼,皆是苦笑,這丫頭都沒給老父母盡過這種“孝心”,二人怎能不吃味?

這時,吳育似是聽到門外動靜,從房中出來。

“誰呀?一大早就不得安生!”

出來一看,是昨天那兩個小子,不由腰板兒一挺,雙手負後,邁著四方步就行了過去。

在遼人面前,可不能弱了氣勢。

“你們……是哪家的孩子?突其臺,還是納其耶?”

蕭欣昨夜被這老貨說是契丹蠻子,心裡可正是不美,今天又見他使喚自家妹子,更添厭惡。

索性唐奕說了是“自己人”,蕭欣就覺得不用瞞他,更生了捉弄之心。板著臉道:“都不是……”

“都不是?”吳育疑道。“那你們是……?”

蕭譽一拱手,言辭謙遜,口氣卻生硬得很:

“晚輩蕭譽,給南朝相公見禮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