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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公這兩年的情況一直不太好,他一生漂泊困苦,身體比之杜師父還多有不如,加之年逾七旬還堅持授業。

今天正好有他的課,老頭兒堅持上完一節大課,又單獨指導了一會兒蘇軾、曾鞏,才回到住處。

陪妓謝玉英見他乏了,就勸他躺下歇歇,可是沒想到,這一躺,就沒起來。

此時,孫郎中正在房中診治,多半是兇多吉少了。

不知不覺間,唐奕的眼淚就下來了。

柳師父雖然不像範仲淹那般如父,也不像杜師父那般和氣。但幾年相處下來,唐奕也早就把這位話不多,且才華橫溢的老者當成長輩一般看待。

這麼小心,小心再小心,難道還是沒躲過宿命之劫?!

在原來的歷史之中,柳永就是在皇佑五年乍然離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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範仲淹撇了他一眼,“哭甚?!像什麼樣子!?”

唐奕抹了把眼淚,“怪我,柳師父身體欠佳,就不應該讓他繼續授課的。”

範仲淹長嘆一聲,神情也緩了下來,“你不懂的。”

柳永就是靠給儒生們授業傳功的那一點心力撐著,才能到今天,不然……

杜衍不似範仲淹那麼凝重,抿然拍著唐奕的肩膀,“你要有準備,我們這些老家夥兒,早晚都要離你而去,沒什麼大不了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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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奕一黯,鼻子更酸。

這是一個他極力在迴避的問題,就算他唐奕橫空出世,改變了歷史,但也改變不了生老病死的天道倫常。

就算他改變了生老病死,把尹師父從死亡線上拉回來,把範師父從厄運中掙脫,也改變不了歲月蹉跎,葉落歸塵的自然規律。

幾位老師終還是越來越老,時日無多了。

杜衍道:“等你到我們這個歲數也就明白了,死並不可怕,可怕的是帶著遺憾離去,耆卿應該是沒有什麼遺憾了。”

“可是。”唐奕悽然道。“你們總要看看我把大宋變成什麼樣子再走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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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麼走不走的!?誰走?問過我孫不奪沒有!?”

突兀的聲音從院中傳來,打斷了眾人的思緒。

唐奕一怔,抬頭就見孫郎中沒好氣地瞪著他走了過來。

“什麼意思?”唐奕回過神來。“柳師父沒事兒!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