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尖臉兒的來了精神,“跟你們實說吧,我有一表哥,就在華聯鋪做賬房。對於唐子浩和將門幾家的那事兒,還是有所瞭解的。”

“你們猜怎麼著?”

“怎麼著?”

“我那大兄說了,這次是有人蓄意重傷他們東家!”

“……”

眾人一震,細想之下,還真有些蹊蹺。

唐子浩在京裡這麼多年了,一直是小打小鬧不斷,卻從沒像這段時間一般,一下子冒出這麼多詬病之言,連多年前的事也都被翻出來了。

這要是沒人刻意操縱,誰信啊?

“可是,他屯幣千萬、戲耍宰相、掌摑朝臣的事,總不會是假吧的?而且,他去年帶人沖了張堯佐的府宅,可也是光天化日所為,很多人都看著呢!”

“就是,張堯佐都出來做證了,都是真的。”

尖臉漢子左右看看,見旁桌也都圍了上來,更是得瑟,“你們這是隻知其然,不知其所以然。”

“唐瘋子有錢不假,家資千萬也不假。可是,我表哥說了,人家根本就沒屯幣禍民那一說。”

“知道唐瘋子拿錢幹什麼了嗎?”

“幹什麼?”

“知道北邊兒在修的通濟渠嗎?”

有人撇嘴道:“這誰不知道,朝廷要花大力疏通南北,這是造福萬民的大事。”

“狗屁的朝廷!修河的錢朝廷一分沒出,全是唐瘋子傾家財之力幹起來的。”

“真的假的?”眾人倒吸一口涼氣,那可是近千萬貫的大工程啊?

“當然是真的!”尖臉兒漢子立著眼睛。“我表哥是華聯的大賬房,華聯和唐瘋子的錢都去了哪兒,他還能不知道?”

“而且……”漢子見人越聚越多,賣了個關子。

“據說,當時定下的章程是唐瘋子出錢,朝廷出工、出地,合力修通通濟渠。可是,曾相公和韓相公起了貪念,一張嘴就管唐瘋子要修成之後得利的六成份子,唐瘋子哪能幹?這才有了戲耍宰相之說。”

大夥兒哄的一聲議論開來,“這麼說來,曾、韓兩位相公也不地道啊?人家拿千萬貫修河,他們卻想要大頭兒?”

“就是,出工出地?河地值什麼錢?出工更是容易,一句話的事兒,就讓各州出役了。”

有人又道:“可是,他和張堯佐的過節總不是假的吧?沖了人家的府,打殘了人家的兒子,還在大殿上甩耳刮子。”

那尖臉漢子撇嘴道:“所以說,你只知其然嘛。”

說著,漢子伸出兩根指頭,“兩件,這其實是兩件事兒!”

“知道為什麼沖了張府嗎?”

大夥兒不耐煩道:“快說,快說!”

尖臉漢子嘿嘿一笑,知道再拖就要犯了眾怒,直聲道:“話說,這是張俊臣有錯在先。傳說,是他為了董惜琴,差點沒把唐子浩手下的一個護衛打死。唐瘋子為了給護衛報仇,沖了張府,廢了張俊臣。”

“護衛?”大夥兒一怔。“他身邊好像就一個護衛吧?”

有人附和,“對,就一個黑臉大漢,我見過。”

“怪不得,有一次在街面兒上見到那黑漢是讓個俏小娘攙著身,原來是受了傷。”

“那俏小娘就是董惜琴吧?”

“說遠了,說遠了!接著說張家和唐瘋子的恩怨。”

那尖臉漢子見樓要歪,出聲把眾人拉了回來。

“至於那個殿上掌摑,也是真的。只不過,這一次不是為了護衛,而是為了曹家的老二,曹覺!”

“曹老二?涅面小將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