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臣自辭官之後,一心辦學,子浩是個孝順的孩子,只想多掙一點錢,好讓老臣的觀瀾書院更加寬裕。走到今天,也是他目空一切所至,怨不得有人詬病。”

趙禎不言,只聽範仲淹繼續道:“老臣已經訓斥過他了。這麼多年,老臣也想的明白,平安是福,無波為順。我師徒二人守著一個觀瀾書院也就夠了,何必再搞風搞雨?”

趙禎一怔,“範公,不可忘國啊!”

範仲淹搖頭,“陛下恕罪,就容老臣自私一回吧!”

說著又道:“國事,已經離臣很遠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趙禎無言。

就見範仲淹從懷中取出一扇本摺子,“早些時呈到陛下面前的,是唐大郎的自辨。而此折,是老夫剛剛逼著他寫下的。算是最後的辨駁吧!”

說著,就把摺子遞到內侍手中,呈到趙禎面前。

趙禎開啟一看,手一哆嗦,摺子直接掉在了地上!

範仲淹也不管趙禎的反應,“陛下珍重,老臣告退!”

說完,大步出殿。

一眾朝臣心說,這是怎麼了?

怎麼了?

趙禎猛的撿起地上的摺子,用力一甩,直接甩到了堂下。也不知是有意,還是無心,正砸在趙允讓臉上。

“這下,你們滿意了吧?”

說完,趙禎再一次拂袖而去。

為了唐子浩的事兒,趙禎已經甩了兩次臉子了。

趙禎一走,曾公亮撿起摺子看了一眼,雖臉色凝重,眼中卻是笑意難掩。

遞給賈昌朝,賈昌朝一看,遞給趙允讓,並微不可察的一嘆,“贏了……”

趙允讓緩緩翻開摺子,那上面,寫的是觀瀾商合的拆分計劃。

唐子浩徹底放棄觀瀾商合,並按各家股分佔比,把自己的那份拆給了曹、潘、王、楊四家;

自己的生意也都出讓:

華聯是以四十萬貫的低價,出讓全股於曹家;

嚴河坊作價三十萬貫,讓於潘家;

回山街市,五十萬讓於王家。

這還不算完,摺子後面還附上了曹、潘、王、楊幾家的宣告。

幾家怕是也嚇破了膽,直言,觀瀾商合的生意徹底脫離觀瀾書院,四家也不再合股經營。除了在建的通濟渠,其他觀瀾生意將在近期拆分各自經營,還一併歸還了官糧轉運的糧權。

趙允讓就算城府再深,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