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時候……希望是他想像中的樣子。

……

在石頭上坐下來,斜抱著撥動了一下琴絃,一縷深沉淳厚的音階隨著指尖流淌。

所謂‘琴’,就是唐奕從到大宋就開始做的那把吉他。這一年還算清閑,他也終於得閑,把那把只有琴頭的吉他完成了。

只不過……

這種唐奕‘自創’的樂器,在大宋好像沒什麼市場。用宋楷的話說,既沒有琵琶之音的清脆、透亮,也沒有瑤琴的悠遠綿長,聽著別扭。

至於唐奕那些所謂的民調、雜曲,更是不受待見,也就賤純禮品味獨特,覺得挺好罷了。

好吧,唐奕無力吐槽他們的審美,只好沒事兒的時候,找個僻靜的所在,自娛自樂一番。

老子自己給自己唱歌,總不犯法吧?

“我不知道我可以堅持多久……”

“雖然再長也不過只此一生。”

……

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,時常想起前世一位‘老夫子’的《流年啊,你奈我何》。

可能那位老夫子做夢也想不到,他的歌會被一千年前,一位真的要變成‘老夫子’的少年唱響吧?

……

當唐奕手中積蓄的力量越大,身上的擔子越重,他就越感到不安,甚至是心驚。

自從範仲淹的命運因他而改變,他自己也一步步從唐記生煎到嚴河坊,再到華聯鋪、觀瀾商合。

可以說,從範公同意辭官開始,歷史已經因他而改變,甚至是面目全非了。

今後的大宋會走向何方?他這個‘異數’帶給這個時代的,是好,還是壞?

他不知道……

唐奕只知道,他在玩火,在試圖把一頭資本巨獸放出牢籠。

至於大宋最後是騎獸君臨,還是被其吞噬,他不敢想。

他只知道,範仲淹,又或是趙禎,都把希望放在了他身上。

很沉重,

很沉重!

所以……

“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……雖然再長也不過只此一生。”

恰恰反應了他的心境吧……

“我不知道我能夠執著多深,雖然我只是鋼鐵裡的絲絨……”

唱著唱著,唐奕有種想哭的沖動。

人前,他是唐瘋子,是大儒門生,是趙禎眼裡的希望,眾人心中的妖孽!

人後,他只是個千年之後的普通人,藉著千年的見識,天真的想幫大宋挺直脊樑。

他想念另一個時空的父母,想念那個時空可以放肆的歌唱,縱情的吶喊……

……

“呀!你果然躲在這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