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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奕沉默了,緩緩地坐了下來。

“你是說嚴河坊,還是觀瀾,又或是別的?”

“都說說!”宋楷也來了興致。

“嚴河坊是為了老師,那時候覺得,像老師這樣的人不應該就那麼沉下去。”

賤純禮聞言,難得地嚴肅起來。

“大郎……”

“其實大哥、二哥,還有我,我們兄弟三個,一直欠你一句謝謝!”

“謝我幹嘛!?”唐奕沒好氣瞪地了他一眼。這賤貨煽情起來,讓他有點不習慣。

“兄弟之間,不說謝字!”

範純禮搖頭,“這不一樣,你我之間自然沒有謝字,但涉及到我老子,這個謝必須說。”

“從小到大,還從沒見過父親像這兩年活得這般輕松,這般快活……”

“謝了!”

“哎呀!”宋楷一聲哀嚎。“能不扯那麼遠嗎?讓他接著說!”

唐奕一笑,他也不想接著範純禮的話頭說下去,太沉重。

於是,接著之前的話題道:“觀瀾書院也是為了老師,沒啥特別的。”

“那觀瀾商合呢?”唐正平猛然一問。

唐奕一怔,他可從來沒和他們說過觀瀾商合的事情。

唐正平窘道:“有一次,你和曹景休、潘國為在房裡說事兒的時候,我恰巧聽到的。”

“觀瀾商合的事情你們最好當什麼都不知道,我也不會說。”

丁源知道唐奕有很多秘密是不能說的,所以也不糾結。

“那這裡呢?”他指著月下回山道。“就算建好了之後客似雲來,你好像也不缺這點錢,為什麼還費這麼大的勁?”

唐奕茫然地看向山下,半晌方道:

“因為……”

“想家……”

“想家?”幾人一頭的霧水。“想鄧州的家嗎?”

“我一直有一個夢想,建一個和家鄉差不多的地方,繁華、擁擠,夜如白晝。”

“像嗎?”賤純禮茫然四顧。“這裡和鄧州一點也不像啊?”

宋楷攤手道:“為什麼啊?有用嗎?就算建出來了,又有什麼分別嗎?”

唐奕抿然一笑:“有用,很有用!”

“它能讓我記住,我是從哪兒來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