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食盒交給僕役,範純禮就到後院去叫範仲淹了。後宅唐奕不便進入,只得等在客廳。

不多時,範純禮出來拿上食盒,一併帶著唐奕,到偏院尹先生那裡去。

唐奕一想也是,尹先生行動不便,能少動,還是讓其少動的好。

到了偏院,只見範仲淹師儀威嚴,和尹先生坐在院中。

唐奕行了禮,就與範純禮一起把食盒裡的吃食一一取出,擺滿一桌。

尹洙看著一桌的各色菜餚,對範仲淹笑道:“希文兄真是好福氣,有大郎在側,你算是有口福嘍。”

範仲淹故作姿態地道:“庖廚小道,算什麼本事!”

說完,還不忘一本老正地看向唐奕:“聽彜叟說,你上午跑到城外去弄什麼酒坊了?”

唐奕一愣,頓時心中釋然,原來師父板著個臉就因為這個啊!當下也不敢隱瞞,老老實實地承認了。

“哼!”範仲淹一聲冷哼。“還是改不了逐利的性子!”

唐奕苦笑一聲,“師父,咱們可是說好的。”

“說好什麼?”

“說好了,小子三年給您掙下一座書院啊!小子不想辦法廣開財路,哪來的錢啊?”

範仲淹一滯。

“老夫就算辦書院也用不著你!”雖是訓誡,但語氣明顯緩和了下來。

他不希望唐奕過於鑽營,是怕他耽誤正業。可沒想到,這小子竟真的為了那日的一句戲言,而有所行動,不禁心中溫暖。

“那日只是戲言,你一個未到志學十五)的娃娃怎麼可能三年掙夠一座書院?休要再想此事!”

“怎麼是戲言呢?”

唐奕不幹了,小爺可是鉚足了勁要大幹一場,你告訴我是戲言?

“師父,您老可是長輩,又是大宋的良心,可不能說話不算數。說三年,就三年。三年我掙出一座書院,您就辭官!”

範仲淹被他氣,這孩子看著挺聰明的,怎麼淨幹蠢事。

“休提此事!”

“您……”

“嗯?”……

範仲淹眼睛一眯,喉嚨裡滾出一聲威儀之聲,唐奕啞火了。

尹洙看著這兩師徒在這裡看似講理,實為耍寶,心裡想笑,又不好破聲。

只得指著桌上酒杯之中的赤色美酒問唐奕,“你弄那個酒坊就是為了釀這美酒?”

“對呀,先生覺得這酒可還滿意?”

尹洙點頭道:“端是好酒,必定大賣。”

唐奕來了精神,一指尹洙,“師父,你看尹先生都說好,那必定是好。小子這事辦的沒錯,您就等著我把書院給你掙出來吧。”

範仲淹瞪了他一眼,“沒大沒小!尹先生也是你能指的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