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九章 過山龍4

回到小屋，洛晚鏡將林舒雅畫的地形圖展開攤在桌子上。

回憶著白日裡林舒雅帶她出琴音閣內院時說的話，將地圖與話語兩相對比，洛晚鏡迅速在腦海中構建出了琴音閣的地形圖。

琴音閣建立在一座絕壁上，絕壁邊緣即是琴音閣院牆。仙女廟位於琴音閣最內端，除了從院內透過別無他法。

入夜的時候，林舒雅又出了內院，守門的婆子每次都要謾罵幾句。林舒雅在琴音閣沒有什麼地位，也從不擺出她的師父是萬歡的架子，不告狀也不反抗，時間久了門內人雖然都不喜歡林舒雅，倒也沒有特別為難她。萬歡曾問她委不委屈，林舒雅說不成功便成仁，沒什麼好委屈的。

林舒雅入了西側山上，找了比之前更偏遠的位置練起琴來。野貓慵懶趴在地上，發出呼嚕嚕的聲響。山上斷斷續續傳出琴音，如果有人經過，一定會驚呼太詭異了，半夜三更聽到這種琴音，會誤以為自己撞了鬼。

琴音閣開放第四日，凌雲每日應胡萍萍所邀到琴音閣議事。這日下午，出了內院後到客房找洛晚鏡。

洛晚鏡正在房裡看書，凌雲敲門進入，平日裡寒霜見了凌雲都不怎麼待見，今日卻硬是拉著他說了許久的話。凌雲有些詫異，看著默默看書的洛晚鏡，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寒霜。

“洛姑娘，明日是琴音閣開放的最後一日了，你有什麼打算？”見日頭已近西落，凌雲問出心中疑問。這些天他一直在等洛晚鏡有什麼行動，這麼安靜的待了四日倒不像洛晚鏡的作風。

書後的洛晚鏡慢慢抬起頭來，四目相對下，凌雲注視著她的眼眸許久，寒霜心裡咯噔一下，正要開口說話。沒想到凌雲出口道，“行，我明白了，寒霜照顧好你家主子。”說完凌雲轉身離開。沒人看到的是洛晚鏡放在桌下的汗水溼了手。

…

林舒雅同往日一樣練完琴回了內院大門，今日她練習的更晚，守門的婆子因為睡下後還要起來開門，罵罵咧咧了一陣。

林舒雅一路往廂房走去，進了萬歡院落，萬歡正好出門來。林舒雅忙站開行了個禮，似乎沒想到這個時辰還能碰見，萬歡看著她故作鎮定離去的背影陷入沉思。

第五日，琴音閣對外開放關閉，午後眾多前來朝拜的信徒都陸陸續續離開，凌雲帶上洛晚鏡與寒霜跟胡萍萍告辭。馬車裡洛晚鏡與寒霜相對而坐，正盤算著以什麼藉口與凌雲分開。

還在思考的空擋，凌雲的聲音從外面傳入。“洛小姐。”

寒霜掀開車簾，讓洛晚鏡進入凌雲的視線範圍內，“不好意思，宗內突然有事傳信讓我去處理，凌某要先告辭了。”

洛晚鏡看著凌雲，低低答了聲好，寒霜隨即放下車簾。本來正愁著的兩人，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解決了，對看微笑點點頭。

與此同時，策馬走入另一條要道的凌雲嘴角勾起一抹笑，兩隊人馬各懷鬼胎，分開後又喬裝打扮入了琴音閣附近，只有原來的馬車繼續往濱州方向駛去。

自上一日萬歡半夜碰見修煉回來的林舒雅後，林舒雅著了風寒，幾日都躺在房裡不曾出門。對於門內其他弟子來說，林舒雅是個不受待見的人，就算不出現也沒人在意。巴不得這人永遠病倒在床上，眼不見為淨。

林舒雅病倒後，萬歡去看過一次，摸著林舒雅略顯綿軟的脈搏，萬歡說了句好好休息就離開了。林舒雅聽見門外傳來的話語聲，“近日都不要打擾舒雅清修，誰來都不見。”看來萬歡已經看出來，林舒雅心裡滿是對萬歡的感謝。

幾日後，林舒雅的病好了些，又開始每日出門練琴。守門婆子見又是她，只恨這姑娘怎麼就病這麼幾天。林舒雅還是跟以前一樣進了院門跟兩個婆子道謝。守門的王婆子雖不喜歡林舒雅，但聽著她略顯沙啞的聲音，不經感嘆，要是別的弟子都如林舒雅般琴音閣弟子起碼都能再向前進一個臺階。

林舒雅熟門熟路走在琴音閣內院。萬歡因為不受胡萍萍待見，住的院落正處琴音閣較偏遠的位置。林舒雅一路穿花拂柳，夜裡的琴音閣寂靜的異常。

又過了幾日，琴音閣內一切如常，門內弟子都是女子，因此每天除了修煉，其他有大把時間可以用在八卦上。林舒雅是個邊緣人物，以往這種時候，大家都不會主動邀請她加入這個行列，當然往往這種時候林舒雅也會主動避開，這些無聊的時間還不如用在修煉上來的值當。

但是令大家驚奇的是，這個視時間如生命般的女子，近幾日居然有跟她們聊八卦的趨勢。譬如今日，課業學習已經結束，門內數名女弟子又聚集討論起長老們的八卦。眾人你一言我一語，雖特意壓低了音調，但還是時不時爆發出笑聲。最後不知是誰補充了句，“所以前閣主是因為什麼喜歡上了什麼人才傳位給現閣主的？”

眾人聽見一聲不太熟悉的聲音紛紛轉頭對著聲音的來處，一個個像見鬼一樣瞪大眼。末了一個弟子才道，“什麼前閣主現閣主，林舒雅你可別胡說。”眾人一陣擔憂，這林舒雅不會去告訴閣主吧。“警告你，出去不要亂說話。”眾人紛紛散開。

林舒雅揹著手往自個院落走，一點都沒有因為剛才的不愉快而懊惱。

轉個一座廊橋，林舒雅迎面碰上一個人。兩人擦身而過的一刻，令露雨喊了一聲，“站住。”

林舒雅停住腳步轉過身，“令師姐。”

林舒雅從懷裡取出一物，“這個是閣主要交給你師父的。既然碰到你，就交給你了。”令露雨是胡萍萍的弟子，跟胡萍萍一樣極度不喜歡萬歡這一邊的人。

林舒雅伸出手接過，令露雨看著林舒雅的手。林舒雅迅速抽回手將東西放進袖袋中，“令師姐，多謝。”說著轉身離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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