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矇矇亮的時候,冷奕瑤便被侍女團團圍住。

雙手捧著的金色長袍由金絲編織,不同於歷代皇帝的威武雄壯,這一件黃袍,修長嫵媚,帶著驚人的奪目光澤,幾乎將整個房間映襯得金碧輝煌!

冷奕瑤接過冷水浸濕的濕巾,蒙在臉上,剎那間,清醒了幾分。

伏地而跪的是九九八十一個皇家侍女,從衣飾用品,到寶石古玩,甚至是傳世之寶,應有盡有,幾乎讓人挪不開眼。

她的視線卻只在這些東西上面一閃而過,最後,定定地落在皇宮的前庭方向:“離大典開始還有多久?”

微微低吟的聲音,並沒有即將登基的急不可耐,相反,鎮定沉靜到令人匪夷所思。

跪在地上,離她最近的侍女仰起頭,深吸了一口氣,緩緩答道:“回陛下……。還有兩個小時。”

陛下……。

這一聲尊稱,多少人費盡心血、臥薪嘗膽都無法聽到,對於被她割了頭顱的陸衝大公,更是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天塹鴻溝。

而此刻,冷奕瑤聽到這無尚的稱呼,僅僅只是有若無地應了一聲,不帶一絲情緒。

宮殿裡的人,大氣都不敢喘。只覺得,大抵天生王者便是如此,哪怕她不露聲色,站在那裡,光是氣場便足矣攝人心魄。

“開始吧。”冷奕瑤緩緩垂下眼簾,輕輕吐出一口氣。

若是讓別人知道,她現在臉上這般表情,完全是因為赫默那廝完全不知節制,怕是還未登基,她就要被所有人當茶餘飯後的笑話。

想到此,冷奕瑤不著痕跡地扶了扶自己酸脹難忍的腰,咬牙切齒。

男人!

早知道,就一直讓他憋著!

她當時到底是腦子裡的哪根弦出了毛病,竟然自己傻到去撩他!

冷奕瑤坐在梳妝臺前,任一眾皇家侍女為她梳妝打扮。外人看上去,無比莊重高潔,唯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,她心裡恨不得把赫默罵出一朵花!

帝國歷史上第一位女皇登基大典,莫說帝都境內,便是帝國四方乃至周邊交好的國家,有權有勢的貴人都擁入帝都,一睹為快。

當大妝結束,黃袍加身,冷奕瑤立在殿前時,璀璨的光芒從她臉上閃過,幾乎剎那間,四周左右,觸目所及,所有的皇宮侍衛及侍女皆匍匐在地,無人敢直視她的面容。

太陽已然升起,帝國最具有特殊性的一天終於迎來了她的時光!

鮮豔的紅色地毯一路迤邐,鋪設到皇宮祭臺!

沿著這條筆直的紅毯,冷奕瑤踏著歷代君王才有資格踩上的大道,一路向前。

當她的右腳看看踏上最後一級臺階,

“咚”“咚”“咚”——

二十四架金鼓齊奏,一聲比一聲震撼人心!

偌大的皇宮祭臺,四周站滿了各路權貴!

這其中,最引人矚目的,便是一身戎裝的赫默!

若說,黃袍加身的冷奕瑤,已是人中極貴!那麼,這筆挺傲岸的赫默便是世間罕有,天生絕配!

嗡嗡嗡的議論聲從冷奕瑤露面的那一剎,便成了寂靜萬分,所有人目露驚豔,幾乎不可直視眼前的榮光!

原來,一個女子,身著帝袍,是這般高不可攀!

原來,一個女子,姝色驚人,是這般貴不可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