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知道對方到底哪裡來的膽量,竟然敢在皇宮,對他這樣恣意點評。他不過是個這麼多年被父親隔離開來的可憐蟲!竟然也敢這樣說他!

“淩晨遇刺,還偏偏是特質彈頭?你真以為你的那點小聰明,能瞞天過海?”涼薄的笑意從唇邊一閃而過,他垂眸,看了一眼倏然渾身一僵的陸琛,忍不住微微搖了搖頭,“這世上,哪裡有那麼多意外!”

“放肆!”一直隱藏在暗處的陸琛的侍衛長忽然一下子沖了過來,一把彎刀,凜冽而殺氣騰騰,竟直接劈向卻像是並不意外,有人會橫插一腳、突然出現在他和陸琛的談話中間。哪怕那柄彎刀已經盡在眼前,他卻似乎一點都不慌亂,甚至連眼睛都眨都不眨,半分不曾後退。

“嗙”——地一聲脆響,一把寒氣逼人的刀忽然擋在了的面前。離他的眼眸,堪堪還差十公分的位置。

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,竟然直接接下了陸琛侍衛長的刀!

下一刻,手中的利器微微一撇,竟是壓住了侍衛長的刀面,瞬間,對方一個用力,直接將侍衛長的彎刀撞飛,橫插在遠處的地面上!

嗡嗡的迴音,在整個走廊上回蕩開來。

陸琛緩緩地沉下雙眼。自己的侍衛長埋伏在側,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危,對方能發現,代表他的身手非同一般。但是,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,竟然無知無覺地有人跟了一路,甚至直到和侍衛長動手,他才發現對方的存在,這就不是一般的危險了!

“玩刀?”冷冷一笑,“我剛剛說的是實話,就你這點城府和手段,也敢在我面前玩刀?你不如去找冷奕瑤,讓她教教你,什麼才是真正的玩刀。”隨意地擺了擺手,陰影處,一直跟著他的銀發男人單膝跪地,輕聲喚了一句“少主”。

接過他手中的彎刀,比陸琛侍衛長剛剛用的那一把要小很多,但是血槽口卻極為鋒利,落在月色下,站得再遠,都能被那冰冷的光澤刺得眼光一痛。

毫不專心地把玩著手中的彎刀,那樣高傲冰冷的眉峰竟微微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,右手食指與中指微微一併,眨眼間,一抹冰涼貼著陸琛的臉頰劃過!

下一刻,陸琛的侍衛長驚駭地發現,主子的臉頰上迅速地列出一道血口!很薄很薄,堪堪切開面板肌理!精緻到極致的把控度,以及那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幾乎驚駭到猝不及防!

等侍衛長腦子裡反映出來,一出手差點直接削掉主子的半邊臉,整個人的臉色都氣紫了!直接掄起拳頭就要往上沖!

陸琛卻伸手一攔,直接擋住他!

饒有興致地看著陸琛的表情,臉上似笑非笑地抽出紙巾,擦了擦自己的手心,彷彿剛剛沾了什麼穢物一般。

面對他這般看似鄙夷的態度,侍衛長的臉都扭曲了,為什麼不讓他沖上去!“殿下!”他不解地看向陸琛!

“你認識冷奕瑤?”陸琛卻沒有管他的神色,只是直直地盯著的一舉一動。他剛剛說話的態度,分明和冷奕瑤非常的熟悉,而且,他還知道她用刀?

只是冷淡地看他一眼,並不回答。他身後的隨從,很自然地走到遠處,將那把丟出去的利刃撿回收好,重新回到陰影處,就像是從來未曾出現一般。

陸琛眉頭一緊,卻依舊定定地看著對方。

大約覺得有趣,全世界估摸著都在說,大皇子今時不同往日、今非昔比,可為什麼,繞到冷奕瑤的話題上的時候,他卻偏偏這麼轉不上腦子。既然這樣,他不妨把話說的更明白一點。

他淩冽地看向陸琛,就像在打量一個小醜:“你以為,冷奕瑤和赫默到你寢宮都轉了一圈,對你的遇刺會沒有任何想法?”

陸琛渾身一顫,下意識地握緊雙手。分明,分明她離開的時候,沒有任何異常!

他在騙人!

對,冰域族的本質本就是蠱惑人心!

“你不信?”冷笑地看著陸琛強自鎮定的臉,忽然微微一笑:“我給你一個忠告,算是回報你今晚的安排。”他頓了頓,隨後才道:“去找冷奕瑤,否則,你活不過這個月。”

這一句話,仿若晴天霹靂,別說是陸琛,就連他身後的侍衛長,也徹底傻了!

什麼意思!

為什麼,殿下活不過這個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