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周律師(第1/3頁)

我們沿著樓梯往上爬，照例穿過三道鐵柵門。因為今天人多，那看守門的老大爺也不知去哪兒了。

廣告公司老闆忙碌著，正在給家長們搞設計，洪磊站在印表機旁，彎腰躬身，翻撿著打好的檔案。

家長站成一排，不斷檢查手中的列印紙，這要是大方的，利落地拿手機去二維碼前刷一下，嘴裡還感謝幾句；也有些看上去不怎麼富裕的，皺著眉頭，捏著鈔票，粘著唾沫不停翻檢……

洪磊不高興地接過鈔票，隨手一扔，落在零錢盒中。

“你們來了啊？”老闆見到我們，稍稍有一愣。他看到老王身後的周律師，更是茫然。

王明後快速地給他們做了個介紹。

“啊，周大律師，您好！幸會幸會！”店老闆說。他招呼洪磊先獨自應付客戶，領著我們進隔壁堆積貨物的儲藏室。“東西太多，沒地方下腳，不好意思了。”店老闆說。

“老闆，你看看這影片怎麼樣？”

王明後急急忙忙開膝上型電腦。他把設計方案拿出來，又點開播放軟體。

店老闆稍為一愣，笑道：“你們還拍了影片啊！”說罷，搓搓手。

他把腦袋往螢幕前一探。

接著，他就愣住了。老闆原先給王明後這麼個機會，是看在王業華先生的面上。他沒指望一個二世祖能做出什麼成績來，可沒想到，這廣告效果還不錯？

他搶過滑鼠，一遍遍看起來。

他越看，越是心驚！

這種創意？這種鏡頭感？還有畫面風格，濾鏡手法——別忘了，這可才三天！三天就能做出這種水平？他要是把活計發給下面的員工，三天都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開始動手做！

他是搞廣告的，現在親自設計少了，可不意味他不懂。他一看，便知曉，這廣告不是一點小意思了！

店老闆心裡很不是滋味。

他聽說過王業華兒子的事，這個敗家子在他們這群“創業者”的故事圈中，是個不學無術、毫無用處的樣板，用以彰顯自家教育。

他原以為，這個二世祖會馬馬虎虎交來一份作品，然後他再順勢誇上一兩句，就算攀上交情。

誰知曉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？

他現在開始懷疑起外頭的傳言了。大家都說王家二小子不可靠，難道另有隱情？

“老闆，您看看怎麼樣？”老王眉飛色舞。

“好說，好說……”

店老闆含混地支吾著，就在此時，儲藏室門被推開，洪磊探進腦袋。周律師正饒有興趣地打量倉儲物件，翻翻這裡，看看那個，見洪磊進門，也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去。

“老闆。”洪磊說，“前幾天的洗髮水公司又打電話催了。”他愁眉苦臉的，頗為不開心。

老闆嚇得一跳。王明後卻沒有意識到，興高采烈道：“洗髮水公司？就是我們這個專案的嗎？”

“對。”洪磊說。

他望向我們，面上有點瞧不起。

王明後一向大大咧咧，無知無覺，他還在滔滔不絕和老闆說廣告創意。周律師兩手捧著一疊票本，看到洪磊進門，不由自主蹙眉……廣告公司老闆終於鎮定下來，他發話道：“洪磊，把你的設計方案拿來！”

那時候他有種強烈的感受。

他曾經的認知錯了！

“一個人有沒有能力，不是看別人對他的認知，而是看他能做出什麼事！”老闆心想。

不多時，洪磊懶洋洋捧著計劃書來了。廣告公司老闆接過檔案，翻開細看。這本計劃書他曾經看過，他那時讚歎過字型設計得多麼新穎，廣告內容多麼藝術——現在，他只看到“敷衍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