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輛駛過風景區入口,左首是一塊塗丹大石碑,有兩人高大小,立在一株油松下,被虉草環抱著。

穿過小道,是一段泥土地,很快就到了趙一河駐紮的位置。

趙導正在拍攝電影,所以我和小胖在旁邊等了一會兒,等手頭的活拍完,趙一河奔了過來,跟我們道:“讓你們等久了。”

“沒等上多長時間。”我說。

“哎呀,抱歉抱歉。”趙一河還是很謙虛地說。他伸出長長的胳膊,分別和我與小胖握了手,接著把我們往帳篷裡引。

薄寶寶一臉沮喪地待在裡面,見到我們,可憐巴巴地抬頭望了我們一眼。

他今天沒戴他那特有的圓框眼鏡,顯得整隻眼腫得更厲害了。遠遠望過去,更像一隻青蛙了。

我一見薄寶寶,連忙說道:“也打攪薄導了。”

我之前聽說,薄寶寶和趙一河都在附近拍戲,雖然我不清楚,他們的兩部戲怎麼安排到一塊。

趙一河插口:“不打攪他。”

我:“???”

趙一河道:“他是到我這避難的!”

我:“?????”

趙一河還道:“他現在不被人宰了,都算不錯的了!”

說完,同情地看了薄寶寶一眼,長嘆一口氣。我心中的惶惑更大了。

趙一河搖搖頭,也不多說。

薄寶寶見此也忍不住了,手腳並用,爬起身來,跟我解釋。

他說話又含糊又快,跟青蛙吞嚥一個樣。但我總算從嘮嘮叨叨的嘟囔聲中,知曉了情況的緣由,原來,薄寶寶的母親前不久因為營養不良去世了,他組織著人辦了個追悼會,當時有個小女明星拎著兩條煙一瓶酒來了,雙方客氣地說了幾句話,也就結束了。

這事本來沒什麼,但薄寶寶嘴賤,有次吃飯跟人抱怨,說哪有弔唁送煙送酒的?這又不是喜宴。

這話不知道怎麼被那女明星知道了,自覺受了委屈,好心沒好報,跑到男友懷中嗚咽一哭。她那男友也不是尋常人,曾經砍傷別人判了一年半,如今刑滿釋放,是個武館的教練,一聽這話,哪裡忍受得住?當即抄著水火棍四下尋找薄寶寶。

薄寶寶聽到這情況,嚇得話也說不利索了,戲也不拍,直接躲到趙一河劇組裡。

我:“……”

趙一河感嘆:“你呀你!”

薄寶寶委屈:“你也別總說我!我總是在埋葬著過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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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一河說:“不過你也沒有獲得新生啊!”

我心想,青蛙的新生就是蝌蚪。

薄寶寶被趙一河懟得頭疼,扭身轉頭,去翻附近塑膠桶裡面的包子。

這是劇組派發早點剩下的,一般劇組拍戲,戲服是不洗的,冬日還算好,夏天餿味四溢,可飯菜總要讓人吃飽!

早餐盒飯都是足額給的——當然,這也是老劇組,最近一些新興的劇組不講規矩,連群演的飯菜都要剋扣,把資本家血淋淋的戲碼演繹得淋漓盡致。

薄寶寶手裡拿著包子,正往自己的嘴裡塞呢,塞兩口,就像想起什麼,三下兩下把包子吞到嘴裡,然後朝我的方向奔跑過來,那幾步路,把我嚇了一跳,就像是一個鼓著腮幫子的青蛙。

他來到我身邊,費了好大勁才把嘴裡的那些東西給嚥了下去,然後擠出笑容對我說道:“我有一個請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