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言再三保證,以後不會遲到。“我發小的母親過來看病。”沈言滿懷滿懷歉意,“她想系統看下病,可是掛不上專家號,因為那個醫生碰巧是我的影迷,所以我前去看看能不能加塞。”

“哦,那病看上了嗎?”王明後問。

“看上了。”沈言感激地一笑,他解釋道,“託了點關係,住上院……”

“沒什麼大問題吧?”王明後急急忙忙問。

“應該沒有,年齡大了,都是那些病,心臟病……”沈言的聲音越來越小,幾乎聽不見了。如同眩暈般,光影一片黯淡,我側頭朝旁邊望去,鞠麗那張冷冷冰冰的扁臉出現在我的眼前,她眨了兩下眼,有點不耐煩,但終於沒說什麼。

“劇本……”我琢磨著開口。

“已經看了。”沈言趕緊拿出劇本,上面密密麻麻標註了青灰色的小字,“我還有點不太清楚的地方,想當面請教。”

“說什麼請教,客氣了!”王明後趕緊說。

我沒搭理他,把頭湊過去。沈言把他的一些疑惑說給我聽——王明後那個憨批!演員對劇本有疑問是好事,逃避不是好現象,把這些疑竇一一解決,那才是我們該有的行徑。

沈言說得頭頭是道,鞠麗也露出微笑。這番頗有見解的點評,也讓我放下一半的心來,至少能保證劇本不是糊弄過去的。

“如果有事,可以先跟劇組打個電話啊!”我說。

畢竟老夫也不是什麼惡魔!

“……當時沒料到會花這麼長時間。”沈言忙道。他也顯得很尷尬,有些漲紅臉。鞠麗的臉色瞬間不好了,她冷冰冰望著我。

“對不起。”鞠麗說。

“……”

“麻煩您照料了。”

鞠麗的話語生硬無比,就彷彿從來沒有向別人道歉過般。我們面面相覷,不再牽扯太多的廢話,趕緊有條不紊地從事相關工作。追究責任容易,辦事難。這劇組上上下下原本就含著許多說不清的問題,現在再一細細追究,只怕沒完沒了。

沈言重新回到位置上,定妝照後就是開機上香拜案,我其實挺不相信這套的。

但老王的意思是,你不信,有人信!只要不鬧出人命,安慰安慰人心總沒壞處嘛!不都宗教信仰自由了?

“入鄉隨俗!”老王一臉開朗地安排供桌上香,“你就當這是潛意識起積極作用了!娛樂圈都搞這一套,你反對,做無神主義的衛士啊!”

“……”

我懶得和他辯解,這圈子裡有多麼迷信,外面的人不清楚,可我就敢說,要是來一場打擊迷信的活動,那整個娛樂圈裡八成的要覆滅。基本上藝人進公司,先算命,再改名,然後挑個良辰吉日公佈於眾。

圈子裡上上下下幾千號人都採用這種方式,名字是假名字,臉是假臉,形象也是做出來的。當然啦,對外不能這麼講,說只是起個藝名。但外行人不清楚,這些藝名多半都是算命先生給算出來的。

我搖搖頭。

我可沒有以一己之力和整個娛樂圈作對的想法。我不喜歡算命求神,為的是曾經慘遭不幸的朋友和孩子們,他們悲慘的境遇就像塊秤砣壓得我喘不過氣,有時夜裡還會夢迴過去。如果僅僅是娛樂,逗人家一笑,我倒不在意這些。

真正開機後,沈言表演得可圈可點。

他可不是單單是長得帥。專業的,那就是專業!

和吳曼琳以及唐仲夕朱傑然那種偶像出身的演員不同,沈言完全不需要導演教戲,他和其他演員私底下拿著劇本對對戲,基本上就能應付所有的拍攝情況了。

而且他們演戲,實在是省心。取景框不需要我講解太多,燈光位置自己會注意,就連摔桌子砸凳子的打戲,無需我們提醒,都會刻意避免發出聲響——這類打戲,不過是要演出架勢,如果真砸出響聲,對後期音效的擬聲很不便。這個之前我們就說過了。至於雪地裡走路,給觀眾一種踏雪無痕的印象時,他們的步伐會很輕,清晰可辨;心情沉重,步履艱難時,那種拖泥帶水的凝滯力也都被展現出來。

“卡!”場記陳晨看到我的手勢,立馬喊了一聲。

眾演員紛紛停止動作,圍繞在鏡頭外的助理和化妝師蜂擁而上,打扇的打扇,拎電風扇的開啟電風扇,遞水的遞水,送水果的送水果……一應俱全後,化妝師補妝,演員拿著防曬噴霧對著臉如滅火器般一頓亂噴。我對著監視器掃兩眼,衝負責道具組的員工一點頭,那邊就指揮開了,搬道具的,佈置場地的,忙碌異常。

這時候老王來探班。

他最近注意力都在遊戲那邊,卡牌遊戲還在製作過程中,昆特牌只是他實驗的一個場所。他最大的願望,就是把萬智牌給搞出來。這玩意兒在穿越前多麼賺錢,咱們也就不多說了。不過這東西麻煩大,各種遊戲平衡、各種試算的,叫我這個學影視製作的人插手,怎麼樣都不可能分析出頭頭是道。老王穿越前是學計算機的,好歹要比我強上百倍,可他自己不承認,總說學過的東西還給老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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