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喲,我們汪汪怎麼會咬人?要不是你那大狗先叫喚,它好好的,怎麼會受了驚?它這受驚了,當然咬人了!”一個濃妝豔抹的胖女人埋怨道,“更何況你還踩了它!”

她剛從旁邊的繳費室出來,滿臉陰沉,不住心疼地撫摸小狗。那吉娃娃似乎並不如她形容的那般聽話,衝著我“哇哇”叫兩聲。

這狗挺特立獨行的!

叫聲像牛蛙!

我、鄧幸與老王都討厭它,滿臉厭惡地凝視著這隻棕色的狗。小胖倒是很喜歡的,他伸出手指,想要逗上一逗,狗煩躁地對他叫了兩聲,小胖嚇得將手指一縮。

“哎喲哎喲!寶貝兒!”胖女人說。

她滿臉激動,橫肉上寫滿了心疼和埋怨,她把吉娃娃勒住般擁抱一下,直到那狗發出垂死般的尖叫,這才鬆開手來。

她用一隻手那粗大的手指不住梳理狗的毛髮,將腋下的繳費單塞進護士小姐的懷中,問道:“費用繳好啦,這個給誰?”旁邊有護士小姐滿臉尷尬地捏著單子,示意她與老王聊上幾句。

“有什麼可聊的?”那女的一乜眼,“我錢也付了,還聊什麼?我是在意那麼點錢的人嘛?!”

胖女人不高興了,扭了扭根本不存在的腰,她裝出一副嬌羞的樣子,喝道:“是我家狗狗咬的,那我就付這筆錢,沒話說的……可你們看我這樣子,就像我是不會付錢的老賴!真正欺負人!太可惡了!”

她劈頭蓋臉從護士手中搶下單據,一把塞到老王手中,然後轉握為指,點點那小護士,道:“我看你年齡小,就不找你們領導哩!你可記得,別狗眼看人低!”

那護士似乎見到這情況也多了,臉上雖然不快,可也沒說什麼。

胖女人見她不發火,也不好再繼續再指責下去,轉而換成惋惜的模樣對老王說:“沒事了伐?針打了伐?我聽醫生說,要打好幾針,你記得伐……錢我都已經交了,我以後再也不來哩!”她又一陣訴苦,說什麼有糖尿病高血壓心臟病之類,不方便長跑醫院,好在沒說有精神病。

王明後一陣好氣,手裡捏著單子,可也不好發作。

“這事是我們家汪汪也有錯!”胖女人道。她低頭,看那狗,狠狠用那手指捅它狗頭,嘴裡憤憤道:“咬人!淘氣包!”她那手指又粗又硬,小狗的腦袋一下子給頂開,四肢垂死掙扎般在空中亂劃,嘴裡也發出尖細的叫聲。太蠢了!我心想,可我什麼也沒表達。

一時間,我不知道該同情這狗,還是這狗主人;該厭惡這狗,還是狗主人了。

胖女人又親暱地拍拍狗頭,這才挪開視線,接著跟老王道:“可你們那狗也個頭太大了吧?你那狗繩牽了有用嗎?”

“但總歸我們牽了狗繩。”王明後不耐煩,“而且咬人是你們的狗!”

“對對對,我沒不承認!”胖女人說,“我不是指責你們,只是和你們說事實,你們那麼大的狗,牽了也沒用,真要咬人,衝出去不也攔不住?不趕緊處理了?”

那條白色的薩摩耶並不是老王養的,是大小姐養的,因而老王不說話。那胖女人見他陰沉沉一張臉,誤會他的意思,賠笑道:“我這話雖不中聽,但也是為我們和諧社會好!”

說完,她把吉娃娃放在地上,那狗咕嚕嚕跑了一下,就像腳底裝了風火輪般。

它衝老王跑了過來,嘴裡“哇哇”又叫兩聲,態度猖獗。

胖女人對著它屁股就是一腳,小狗嚇得瞬間匍匐在地,嗚嗚低鳴起來。胖女人把它撿起,重新擱在懷裡。

“看,我也教訓過它了,你也別生氣了……別和它計較!”她對老王說。

王明後氣急,說怎麼就和它計較了。

胖女人沒搭理他,她低頭看那小狗,越看越氣,抄手就往它腦門上砰砰幾個栗子,罵道:“好好的,你怎麼不聽話了?你竟然敢咬人!”

那小狗哇哇又叫了幾聲,卻再也不敢反抗了。

我和鄧導看得是又好笑又好氣,王明後卻惆悵滿腹。他為這個事,失去女友,總不會至於心裡有多高興的。

那胖女人抱著吉娃娃,對它耳朵裡嘮叨了許多話,她嘰嘰喳喳說個沒完,忽然間,門外來了位個頭不高的男人,那人眉目細長,乍看上去很為俊俏,但一眼望過去,就知道他是很不好說話的那種人。他稱那胖女人為姨媽,又和我們探討幾句,全程很心不在焉,意思是要不要經濟補償。

“我像是缺錢的人嗎?”老王嚷道,他在氣頭上,“我像嗎?!”

他也懶得和這些人計較。

對方也如此,見他興趣缺缺,也不願意多說話,招呼那女的走人。這兩人一起出門,胖女人還一路走一路抱怨。

王明後衝著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:“嘔!”

好不容易出了口惡氣,鄧幸才跟他說正事。原來鄧幸出現在這裡也不是偶然,他因為有事,今早特意和老王打過電話,約好在公園見面。“我原以為遛遛狗,順便見鄧導談了,哪想到有這麼多情況?”王明後扭頭和我解釋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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