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中忿忿的。

“怎麼樣?去看看!這可是個提升資歷的好機會。”李為迎興趣盎然道。

我當即嘿嘿兩聲冷笑,心想不再和他們爭執,只想出門。孟波看出我的心思,急急忙忙拉住我,跟我解釋,說這不是電視臺為春節準備特殊節目。

“是一部有四十年的長壽檔期。”孟波嘀咕,“崔白夜老爺子的《圍爐夜談》,他今年脊椎出了點小小的問題,要動點小手術,他那手術排的檔期就在春節期間……”

我心想,那又與我何干,嘴中嚷道:“主持人去做手術,管導播什麼事?”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了!《圍爐夜談》我知曉,只不過是個訪談節目,可這春節召集李為迎來,難道只是為了一個普通的訪談節目?再者說了,從來沒聽說過主持人做手術,就換導播的!

“哦,導播休產假了!”孟波回應得很客氣。

“……”

我心想咬定青山不放鬆,死活不肯答應一句話,直到尋著一個機會,在他們的圍剿堵截下從包廂溜出,匆匆逃跑。

我一路跑,一路心中惶惑,不知所措。心想這天下又非捨我其誰,為何又對我不依不饒?

這事我後來和王明後說了,老王反應很奇特,他奇道:“說你去,你就去嘛!有什麼大不了?”

我心想,他腦子絕對是被坑了!

我跟他形容了許久,王明後仍是沒有明白導播和導演的區別。在他看來,我學的是影視,那導演和導播就該都懂!

“都是一個道理,拍拍畫面,放出來。”老王說,“影視學的不就這玩意兒!”

我:“……”

我長吁短嘆許久,決定不和外行人說話。

正巧蘇庸行託人找到我,說是和蘇夫人聯名請我和廖致知吃飯,為我們上次送他回家道謝。蘇庸行是個地道的實力派演員,也沒有引人矚目的特意行為,家就住在一老小區內,平日出行也就片場家庭二點一線,連他孩子都是自個上學的。我本想拒絕,但廖致知答應下了,那我就不好推卻了。

我們是在他家小區附近的飯店吃飯的,夠不上星級,但菜餚也很美味。

啤酒可樂輪了兩圈,蘇庸行忽然說:“你聽說過崔白夜?”

我瞬間一臉警惕把杯子擱桌上了。

蘇夫人看了看我,不動聲色。

“認識。”廖致知說,“上週還見過面……”

“聽說他要住院了?”蘇庸行喝了口啤酒。

“唉!老毛病,要做脊椎手術!”廖致知嘆口氣,“他年輕時就有的問題,日夜勞累,之前就打算拖到退休時再處理,沒想到觀眾很熱忱,不希望《圍爐夜談》完結——當時中誠電視臺放出風聲,說要終止這檔節目,引發幾萬人在網上留言,聯名請願……他們私下開會,最後和崔老商量,返聘他繼續主持,這手術也就拖延下來了——到了今年秋天,他感覺怎麼樣都不大好,現在連坐也坐不下來。他女兒覺得這不是個事,就拉著他去醫院。醫生說了,必須做了,以後做手術的風險會更大,就這樣他的子女找到領導,說這樣不行……”

說到這,廖致知又重重嘆了口氣。

“敲定手術時間了?”

“恩,在大年初四。”廖致知說,“可得先修養了,除夕就搬過去住院。”

“那節目怎麼辦?”蘇庸行問。

我手握緊玻璃杯。蘇夫人連忙插話道:“節目的事,可以先中止,等到老爺子回來,也沒關係!”

廖致知還沒搭話,蘇庸行卻搖頭道:“電視臺裡的情況,你不懂!同時間段總要播放節目,崔白夜這一住院,必然有人要頂替他,你總不能等他出院,又把頂替的人給攆走吧?這以後誰還願意來頂職?就算偶一為之,也不會用心主持,三心二意地應付,不待崔白夜回來,這檔節目的口碑就給毀了!”

“難道就不能事先跟人說好?等老爺子回來,就把主持人的位置還給人家?”蘇夫人問。

“說好肯定要事先說好!只是別人未必肯用心!——現代人,都是利己的!”蘇庸行搖搖頭。

這對夫妻兩一唱一和,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。廖致知也不住順著他倆說話,我心中一陣好氣,心想,廖致知只不過是東風電視臺的主持人,說起病情來,還能說是尊重老前輩;但話題都轉向帶班了,難不成這裡頭有鬼?!

可我心中這麼想,卻不能說出口。期間蘇夫人又看了我一眼。

“那就多給點工資!”蘇夫人建議,“總有人願意來!”

“這電視臺外頭來的,倒也可以,不過是短暫的應聘。”蘇庸行道,“臺裡的,未免難堪!雖說崔白夜六十有八了,也不知道能在電視臺裡幹多久,但現代人壽命高,活個八九十也是正常,那還有十幾年的往來。依我對崔白夜的瞭解,他不會欺壓別人,但也不排除電視臺那些人惡意揣度,藉故欺壓別人。如果是普通的欄目,恐怕還不會鬧出這事情,但崔白夜這節目,存活了四十多年,牽一髮而動全身啊!”

蘇庸行嘆了好大一口氣,仰頭看天花板上明晃晃的吊燈:“觀眾要求本來就高,來代班的要承擔很大的壓力,一不小心惹怒了觀眾,風言風語四起,這幾年,中誠電視臺麻煩重重,經不起折騰了!所以如果我是他們臺的領導,更傾向於外聘員工,就算這段時間反響不太好,也不會覺得對不起本臺的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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