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章 跑了(第1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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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沒遲疑地坐上車,老李一按喇叭,方向盤一打,車輛朝前駛出。這車塞下鄧導、老王、我、江採舟和外帶一個小姑娘,實在太過擁擠,顯然是違規了。可到這個地步,老李也是拼上可能被罰款的風險,果斷上路。
蔡月貞小姑娘就坐在我們中間,雖不再哭泣,可也什麼話未說。我們不便詢問太多,心裡多多少少有點猜測,大概是她父親生前惹上的賭徒,現在討債殺到她家,她母親平白受冤屈死了。如今出這事,我們再怎麼安慰也沒用。
江採舟說了幾句,人家不理睬他,只是偏著頭。江採舟自感無趣,漸漸閉上嘴巴。
車輛漸漸駛上國道,天色也黯淡下來,唯有車輛的大燈照射地面。一切都是靜悄悄的,直到道路兩邊出現路燈,遠處城市輝煌的光芒亮起,我們才稍稍提起精神。在車輛駛進城市時,蔡月貞已經睡著了。她哭了很久,大概是累了。
江採舟用手捅捅前方的座椅,鄧導回身看他一眼,江採舟張張嘴,用嘴型示意蔡月貞睡著了。雖然我們三人心中或多或少有點猜測,但細節還是一概不知。
他小聲問道:“出什麼事了?”
鄧導問:“睡了?”
江採舟:“恩。”
這時候我和老王都起了精神,原本因為路途勞累的無精打采,皆是一掃而空。我們神情焦慮,充滿好奇,紛紛豎起耳朵,想聽鄧幸解釋。鄧導張張口,原本不想說些什麼的,可看到我們的神情,終是嘆口氣。
“這孩子的爸爸是個賭徒!”鄧導用力嘆氣道,他語氣中抱有很大的一種憤憤不平,“以前就賭,把老婆小孩賭給其他人。現在好了,一根繩子一條命,小命沒有了,自己倒是輕鬆爽快,那些賭徒上門來要錢,害了他老婆的命!”雖然大家都猜測出是怎麼回事,但聽到鄧幸說出來,仍舊心驚肉跳。
“靠!”王明後罵了一聲,“要錢也就算了,要人家的命,這是有病吧?”
“賭款法律不承認。”我說。
“學長你就別天真了,法律不承認,不代表這些人能輕易放過呀?這些人連人都殺了,還怕你法律?!”江採舟也忍不住插嘴,就像嘴裡蹦豆子般嘰裡咕嚕說了許多。
一時間車內各抒己見,唯有老李認真開車,不發一言。鄧導聽了這話,沉默片刻,又道:“此事不那麼簡單……”
“什麼?”王明後驚訝地一扭頭。
“那殺人的賭徒我們之前也見過,就在吃飯時出現在門口。”鄧導的話激起我們的回憶,那個乾瘦陰鷙的男人的面貌出現在我們的眼前。之前吃飯時,傅長生走了出去,和那個中年男子說話,後來他走了,不料他其實是躲在暗處,尋隙挑事。“他三十多歲了,有個兒子,前年他老婆在外頭被車撞死,就打了這小姑娘的主意,拿了賭條想讓這小姑娘作他老婆……”
鄧導的話還沒完,王明後已經直起身來,驚得連“靠”都發不出來了,良久才道:“這不是犯法的嗎?”
江採舟不耐煩地說:“早就說了,他們不講法,先犯事了再說!”
王明後不理他,眼睛直愣愣望著鄧導。鄧幸一點頭,道:“這小姑娘的母親自然是不願意,死活護著孩子。她出門洗碗時聽到女兒的尖叫,忙上前拉扯打鬥,在爭執中被人失手打死!”
“死刑死刑!”王明後一迭聲地道。
“唉,這村裡哪比得上外頭,逞兇鬥狠,欺善怕惡!家中有個男人,還能和人鬥上一鬥,可孤兒寡母兩人,不就任人欺負了?”鄧導痛惜道。
“這麼說,山野中的村子,就沒人管了?”老王驚道。
“誰去管!”鄧導唾沫直飛,“管自家事都管不來呢,又有誰願意為事不關己的人冒風險?”
“村委會倒是應該管管。”我很沉靜地說。
“村委會?他們是走訪了!”鄧導掃我一眼,眼裡說不出的驚訝,“可就算如此,其他的也很有限,他們是能日日夜夜在這母女兩人家前巡邏,還是能讓她們搬進村委會的大樓裡?這稍有不留神的地方,危機就來了。”
“靠!這些混混不上班的啊!”王明後握拳擦掌道。
“你當他們上班?”鄧導不滿意地說,“既沒有工廠,又沒有打工的地方,在這附近賣個菜、擺個攤,都沒有個生意。”說到這裡,他壓低生意:“這城市現代化了,把以前的田都推了,做成公路,還有交給集體了,承包出去,哪有活做?有本事的二十年前就走了,留在這的,不是壞蛋,就是窮苦人。說句不好聽的,沒製毒販毒,拐賣營銷就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!你當村子裡缺乏教育是多麼簡單的情況?不然也不會三令五申,讓上面派人來支教了!”
王明後渾身一怔,再也說不出話來。我心中也是難受,唯有唏噓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