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瑾瑜滿心歡喜的回去了,陳瑾丞倒是犯了難。

顧善在一旁看著他臉上浮現便秘一般的表情,好心詢問道:“少爺,你怎麼了?”

陳瑾丞看著顧善,心生一計,他勾勾手指示意人過來。

顧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:“有什麼話還需要悄悄說嗎?”

陳瑾丞尷尬地咳嗽了一聲:“也不是……就是那個……明天你是要去給瑾瑜選禮物嗎?”

顧善一臉冷漠:“你偷聽我跟小姐說話。”

陳瑾丞扭過頭,拒絕承認自己是在偷聽他們講話:“我猜都猜得到她是要跟你說什麼,小丫頭片子的心思還需要偷聽嗎?”

顧善自然不會去拆穿他,這麼多年的經驗教訓已經教會他學會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,什麼時候不該說什麼話了。他也沒回答陳瑾丞,看了看外面,夜幕已至,就轉身門口走去:“少爺,明日見。”

陳瑾丞只能看著顧善走出去,貼心地給他關上房門。

行吧,這個禮物,他可能沒辦法讓顧善幫忙給瑾瑜了。陳瑾丞支著下巴,嘆了口氣。

第二日,顧善一大早就收拾好等他了。

陳瑾丞揉揉惺忪的眼:“怎麼這麼早?”

顧善其實也是一大早被他父親叫起床的,但是吹了吹早晨微涼的風,已經醒了大半。

他回道:“老爺說,讓我們隨他一起過去。”

陳瑾丞看了看外面,太陽都才剛露了個臉:“那也不至於這麼早吧。”陳瑾丞的起床氣早就被冰山臉鬧鐘顧善治好了,他只能打個哈欠爬起來洗漱更衣。

顧善見他起來了,也就去了院子裡等他,美其名曰迴避一下。

陳瑾丞嗤笑一聲:“這有什麼好迴避的。”

收拾好了出來,太陽正散發著和煦的光,灑在顧善的身上。顧善不是那種養在家裡的孩子,雖然陳瑾丞不大愛出門,但是顧善除了陪他讀書,還是要出門做活計,跑這跑那的,所以膚色是很健康的小麥色。

陽光給顧善鍍了一層金黃色,略微有點柔化的線條居然讓顧善面無表情的臉看起來不那麼冷漠了。

陳瑾丞心想,顧善笑起來應該更好看。

然而,顧善看到陳瑾丞出來了,臉色又冷了幾分。

陳瑾丞自然是感受到了這番變化,瞪他一眼:“走吧!”

陳瑾丞去吃早飯,顧善就去了宅子門口。

老顧拉著顧善的手,仔細叮囑道:“阿爹今日就不跟著你們一起了,你不要給老爺惹麻煩啊。”

顧善點頭:“我知道了父親。”

老顧還是不放心:“你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,多跟著老爺學學,有點本事總歸是好的。”

每次去商會,老顧都會細細囑咐,而且每次的內容都差不多。顧善雖然聽得耳朵長繭,但是他還是應著:“我知道了父親。”

老顧語重心長:“你不要覺得阿爹囉嗦啊,阿爹就你一個兒子可以唸叨了。”

另一邊,陳瑾丞用完早膳跟著陳勁松出門,就看到了顧善被他父親拉著絮絮叨叨絮絮叨叨,陳勁松上前拉住他的賬房先生:“得了得了,老顧你每次說的都一個樣,你沒說膩味,顧善都該聽膩味了,人家小孩子記憶力好著呢。”

老顧蠻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:“我這不是怕他給老爺添麻煩嗎。”

陳勁松一個勁兒地誇顧善:“你兒子可能幹了,以後你老了我就讓你兒子來接你的班,你兒子肯定比你做的更好。”

得到了老爺的肯定,賬房先生才停止住了他的一番教導。他目送著幾個人離開,轉身回了宅子。

馬車上,陳勁松跟顧善講:“你父親呀,做事細心,就是喜歡絮叨。”

顧善自然是知道自己父親有多愛講些有的沒的,他娘親也老是說他父親話講得多鬍子還一大把。

他父親跟陳老爺共事這麼多年,一路上就跟他講之前發生的有趣的事情。

顧善聽過自己父親講他年輕時候的趣事,但是現在由另一個人講起來又是另一番滋味。

偶爾遇到了他聽過的事情,他還能接上一兩句,如果是沒聽過的,就靜靜地聽著陳勁松講,偶爾附和兩句。

陳瑾丞感覺自己完全被冷落了。那可是他的親爹,都沒有跟他講過他年輕時候的事情,現在跟別的人講,還完全不搭理自己兒子的。

陳勁松也想講,但是陳瑾丞這孩子跟別的孩子完全不一樣,他再娶一事,給陳瑾丞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影響,親兒子跟自己一點都不親。他趁著顧善在,陳瑾丞也在,也算是給自己兒子講了講自己年輕時候的經歷吧,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