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瑾丞看著關之洲走出教室,也沒有追上去。

上下一節課的老師進來,詢問的目光落在陳瑾丞身上:“你是?”這個學生她沒見過。

“我來找人的,他剛出去。”陳瑾丞解釋了一下,也出了教室。

剛進教室的老師看了一眼桌上盛開的玫瑰花,又看著走出門的陳瑾丞的背影,剛才那節課的老師,好像是關之洲?

池樹在外頭看著關之洲走了,過了一段時間陳瑾丞才出來,他忙迎上去問:“軍座,你怎麼沒有追上去?關少爺朝那頭走去了。”

“嗯。”陳瑾丞隨意地應了一聲。

“軍座!”池樹的尖叫道,“我說關少爺走了!”

“我知道他走了。”陳瑾丞臉上露出了一絲嫌棄,“池樹你真吵。”

“我……”池樹看著陳瑾丞自顧自上了車,一臉的不可思議,“軍座怎麼改性子了?之前硬要追著別人跑,現在又放別人跑,不追了?”

他思索了半天,一直到陳瑾丞不耐煩地催他:“池樹,你不回軍政廳了是吧?”

“你還知道回軍政廳?!你一早上都在教會學校……”池樹嘟囔著,陳瑾丞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考,索性不想了。

陳瑾丞指著新收到的情報:“共軍也有點亂啊。”

“什麼意思?”池樹沒聽明白。

“共軍應對國軍的軍事策略,和之前的不一樣。不是換指揮人了,就是帶兵的不聽總指揮的命令。”陳瑾丞戲謔道。

江西福建戰火連天,共軍根據地越縮越小,再這麼縮下去,堪憂啊。

國軍的兵力後勤資源和共軍比起來,可以算是天差地別。

共軍要跟國軍拼消耗,縱然背後有支援他們的千千萬萬人民,難道國軍背後就沒有了嗎?

“關老師……你是不是……”段晴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。

段晴就是剛剛進教室遇到了陳瑾丞的下一節課老師,她回到教師辦公室的時候,看著關之洲悠然地備著課,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講。

關之洲自己應該是知道的吧?

“段老師,有什麼事嗎?”關之洲看段晴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說,他只好親自詢問。

“沒……沒什麼事。”段晴最後還是放棄了詢問,就算那個男人對關老師有這個意思,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情,她一個外人,不該去插嘴。

關之洲也沒再問,而是繼續看他手裡的課本。

上次他自作主張講了《最後一課》激發學生們的愛國情懷,被教會學校的投資人知道了,特地讓教會學校名義上的校長把他教育了一番,說亂世自顧不暇,他就不要去操那份閑心了。

“這怎麼能算是操閑心?國家興亡,匹夫有責。”關之洲毫不客氣地頂回去。

校長急的捂住他的嘴巴:“之洲啊,這些話在我面前說說是可以的,你不要讓那些洋人聽見啊。”

“聽見又如何?中華民族能因為幾個洋人,就忘記了自己的本分嗎?”

校長越聽越氣,扣了關之洲的薪水讓他閉嘴不要再說了。

關之洲也覺得自己跟校長這種人講不明白,爭論半晌還白白扣了自己的薪水,他也不再開口。

但是這件事情始終是他心裡的一個結。

教書育人,是他們作為教師的準則。

而不能育人,教書的意義又在哪裡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