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餘一夜好眠, 從芥子靈園中出來,雙目朝旁修煉的白風瞧去。白風並未進入深層修煉, 只是坐定,察覺到祝餘動作後也睜開雙眼,正好與祝餘四目對視。

白風朝祝餘笑, “早。”

“早。”祝餘也跟著笑,噠噠噠的小跑到白風身邊, 也盤著腿坐下,將頭湊到白風下巴下抬頭朝上望。白風好奇他在做什麼, 也跟著他的動作偏頭轉頭,見祝餘湊得進, 忍不住頭往後仰, 笑道,“你這是幹什麼?”

“瞧你好看。”祝餘喜滋滋的開口,伸手一握, 掌心忽然出現一朵粉色為底邊緣為淡金的花苞,“鮮花配美人,送給你。”

白風大驚失色, 目光不自覺的溜向多多芥子空間的方向, 檢視它的花還在不在。見多多頂著的花苞呆得好好, 鬆了口氣。祝餘見狀, 將花苞扔進白風懷中,嘴中不滿道,“白風哥哥, 我在你眼中,就是這麼個辣手摧花之人麼?”

白風接過花,覺得這沒法解釋。他能說若是以前他不會有如此懷疑,但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,他相信祝餘絕對做得出這般事,真不能怪他謹慎。反正他覺得自從重遇後,祝餘不僅黏糊得緊,還熊得很。

白風果斷轉移話題,“先出去瞧瞧,看那些散修有什麼小道訊息?”

祝餘偷摸摸的摟了摟白風腰,又在白風反應過來之前松開,直起身道,“去就去吧,多多別帶了。”

這幼稚又記仇勁,白風笑,點頭跟在後邊。

本以為經過昨日,那些散修會呆在洞府之中明哲保身,但出乎人意料,外邊散修還挺多,三三兩兩眉眼打著官司,雖然不發一語,但能瞧出其中默契。

他們或站或立,或眺望登天峰,嘴中不痛不癢的說著風花雪月之事,或者談論著有關天倫秘境之事,以及對未來的仰望,好似進入天倫秘境之後就一步登天,日後前途無量。

有眾一致的,對昨日之事閉口不談。

從這些散修口中,祝餘與白風知曉天倫秘境內遍地是天材地寶,遍地是高階靈植,遍地是機緣,天倫秘境內靈氣充裕,就算不去搶奪靈植靈寶,只在裡邊修煉,一天也抵得上外邊數天了。

總之就是天倫秘境各種好。

若非祝餘確定天倫秘境是萬年開一次,他都以為這些人進入過天倫秘境呢。祝餘聽得好笑不已,跟白風吐槽道,“說得好像真的似的。若真隨便踩上一腳的草是高階靈草,摔上一跤就能遇上煉器寶材,鑽個山洞就能遇上靈脈,挖個地洞都能挖到靈石礦,這未免也太美了,比做白日夢還要美。”

白風也點頭,對那些散修的話語不以為然,“天材地寶必有妖獸守護,天倫秘境經過萬年修養,裡邊妖獸實力不可小覷。”外邊尋常妖獸過了萬年實力都深不可測,更何況天倫秘境內靈氣充裕?若天倫秘境果真如他們所說靈氣充沛的話,天倫秘境內必然危機重重。

“況且他們能不能進天倫秘境也是個未知之數。”祝餘也笑。天倫母玉共一百塊,就算一百塊都有人擁有,透過正確渠道進入的最多有一千人,散修資源一向比宗門弟子要差,這些人能有百來人手中有玉牌就算是多的了。更多人就是打定主意強闖,拼上一拼,更或者,渾水摸魚或者黑吃黑。

“那人手中應有玉牌。”祝餘目光落到一個虎形大漢身上,他正與一小個子修士在交談,但他雙手交疊,將儲物戒內扣,神色狀似放鬆,實則其站姿非常巧妙,能夠遇襲第一時間抹手取出武器,而且若有人經過,這虎形大漢便會微動身形,直至旁人出了安全距離。

白風目光也跟著落到那人身上,點點頭,認同了祝餘的看法。

兩人正在觀察在場眾人,猜測誰手中擁有玉牌,忽然又是一道男音拔尖,將眾人的注意盡數吸引住後,又戛然而止,“遊清靈那卑賤種——”

在場細細嗡嗡的聲音好似按了暫停鍵,除了風聲葉聲呼吸聲,竟一時無人說話。

咯噔咯噔咯噔,腳步聲陣陣,人群朝外邊分開,露出其中一名瘦小男子的身形來。他站立著,雙眼瞪得老大,七竅流血,跟昨日死去的那人一模一樣。

在場散修謹慎的四處張望,目光又落回那瘦小男子身上,同時暗暗提氣,等待即將到來的威壓。

一時之間鴉雀無聲,連呼吸聲也幾近於無,壓抑似海水般蔓延著。

“撲通”一聲響,打破了現場的死寂,可是眾散修依舊不敢放鬆。灰塵散去,瘦小男子倒在地面上,似在無聲的控訴,又是在嘲笑眾人。

等了許久,等得身子發僵,也沒見任何異動。現在有些喧亂起來,膽大的試圖離開此處,見沒任何事,接下來散修們溜得一幹二淨,祝餘與白風也跟著回了洞府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