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頭發只垂到肩頭,褐而卷,身材壯碩,兩臂肌肉虯結如股,是個與祝餘白風長相截然相反的糙漢子。

“咔擦——”第一道木盾被斧光劈破,木靈氣凝成實質如崩石四散掉落。祝餘卻不關心,他目光落到白風那處,看他能不能對付得來。

白風身形動作很快,一招“瞬影移”直接幻成殘影,分不出真身與影子,白亮的飛斧劈開一道又一道,依舊未能劈到白風身上。而白風身上火舌熾烈霸道,又靈活多變,火舌在被白斧劈中之際岔開,待飛斧吞沒之際又合為一股,火舌瞬間爆燃咬上那人持斧的手腕。

那人飛快的收回白斧,有些心疼的望了眼手上被燒燻幾個小口子的蠶絲套,咬牙切齒道:“竟是南離明火!”

飛斧迅速變動,以他手中白斧為中心,其側散開七八道斧芒攔上白風的火苗,他則高舉白斧,朝祝餘狠狠一劈。

白斧之上又閃爍出一柄白光凝成的白斧,上方白斧脫離法寶,在空間驟然變成白虎,風似的疾馳著朝祝餘當面咆哮,顯然這人見白風棘手,先捏祝餘這顆“軟柿子”了。

“吼——”白虎在空中朝前一躍,身子瞬間被拉長,四爪爪尖寒芒閃爍,令人不寒而慄,原是尖甲從肉扣中彈跳出來。

它下落之際尖銳可怖的爪尖蒙上白茫茫的利刃,照木盾掀剪而去。

祝餘身前的木盾被白虎前爪一剪,剎那間分崩離析支離破碎,巨大的白虎兩爪只略在地上一按,又高高躍起,從半空往下一竄,照祝餘當頭撲來。

祝餘只一躲,白虎瞬間落到祝餘之後,白虎前爪按地,再次躍起,在半空中一折身,又是照祝餘撲去。

祝餘望了眼白風。

白風與那人鬥得正歡,法寶與術法相碰之音仿若鞭炮噼裡啪啦,在這空蕩蕩的大殿內不斷回響。白斧分影與火舌撞擊到四方紅柱之上,也沒能撼動紅柱半點,這方大殿依舊穩固如金山。

見白風與那人相鬥不落下風,祝餘才不緩不急再次瞬發盾立,待白虎再次掀碎木盾之際,食指抵住白虎額頭,口啟:“虛。”

身前白虎猶如一張白紙,瞬間被人撕成千萬塊細小的碎片,如紗粒般紛紛從空中掉落,消失於空中。

那人見祝餘解決白虎,白風又與他纏鬥不休,心知討不了好後,迅速朝白風劈了幾斧,趁白風躲避之際以犧牲蠶絲套的代價迅速朝後退後,退到距離兩人最遠的角落,朗聲道:“道友,誤會,誤會。”

那動手的架勢,可是沖著人命去的,誤會?

白風與祝餘幾乎被他氣笑了,實際上祝餘也真的笑出聲。一言不合就開打,打不過就說誤會,這人的臉皮怎麼這麼厚呢?還是說,真以為他倆是好性兒,任他拿捏不成?

祝餘笑道:“那我也誤會誤會。”說著揉身而上,掌心出現一柄由尚華花蕊之毒凝成的毒劍,狠狠朝那人當頭斬下。

那人不防祝餘有這般速度,話音未落,祝餘人已到跟前。他側身一閃,掌下白斧朝毒劍劈去。

白斧之上散開幾柄白斧,似扇面般在前面攔個囫圇,祝餘眼一眯,在毒劍快擊上白斧做成的扇面之際忽然手腕一翻,毒劍貼著斧面一滑,從扇面之間的縫隙插.入,手朝前一推,毒劍穿過縫隙直擊那人胸前。

而祝餘也趁此又返回白風身邊,笑著看他笑話。

那人見祝餘只將墨劍離手,人卻退去,只當祝餘心中之氣緩解,沒了再找茬的心思,心下鬆了口氣,雖如此但他依舊謹慎,白斧當胸一橫,以斧面擋住墨劍的攻勢。

同時,怕那墨劍忽然自爆,他擋住墨劍的同時,人也飛快朝旁移去——他身後是角落,並不好撤退。

毒劍與白斧相擊,“叮”的一聲後毒劍忽然散成兩股黑霧,一股朝那人脖頸而去,一股朝那人當頭照面而來。

那人經驗豐富,見墨劍再變雖則吃驚,但並不慌張,手中白斧連續揮動,白斧殘影如浪,瞬間將黑霧攪碎。然而他沒料到,被攪碎的黑霧在空中緩上一緩後,沒漸漸被斧光碾碎湮滅,反倒忽似注入一股活力,以更迅疾的速度朝他照面撲來。

黑霧並不凝成一股,而是似細沙一般彌漫在空中各處,那人匆忙間將靈氣護住自身,誰知那毒霧太過詭異,靈氣罩竟無法隔離毒霧,毒霧速度更快的穿透過靈氣罩,朝那人劈頭蓋臉而來。

毒霧瞬間鑽入那人七竅,又朝他體內九孔鑽去,那人忙吞食一粒解毒丹,又用妖元之氣壓住毒素使之不再蔓延,他抬頭,雙眼含恨的望向祝餘。

祝餘一直含笑,此時見他望了過來,不徐不疾的開口,“道友,誤會,誤會。”祝餘還特意拉長調子,在誤會二字上咬得更清晰,可以說十分拉仇恨了。

白風心內好笑,祝餘這記仇樣也特別可愛。

那人臉上肌肉扭曲了一下,吐出一口黑血,射向祝餘的視線像淬了毒的刀子,帶著泛涼的冷意。祝餘也回望著笑著,笑容也涼涼的。

那人垂下眼眸,伸手將黑血抹淨,再抬頭時恢複冷靜,他朝兩人笑道:“兩位道友,能到這都是緣分,你們說是不是?你看咱三也算不打不相識了,交個朋友吧。我是祝虎,兩位兄弟如何稱呼?”

“在下白餘,這是我道侶祝風,今日得見道友,三生有幸呢。”祝餘吊兒郎當的開口,實則暗戳戳的在等待白風的反應。

見白風預設,只是捏捏他的手掌,祝餘瞬間心花怒放,以後就這麼介紹了,道侶,哇。祝餘也捏了回去,心裡美滋滋的。

祝虎見白餘跟祝風皆是一頭銀發,又聽得祝餘自稱白餘,雙眼閃了閃,聽聞有白鸞從外界進來,這人又姓白,莫非他便是那隻白鸞?他目光落到白風身上,心道這祝風好手段,竟能哄得這白鸞如是信任他,到了此時這祝風都不離不棄,莫非那白鸞當真有出界的法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