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餘這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,遊清靈現在縱然還有價值,但這價值絕對打了極低的折扣,想再將他拉到明面上來基本上是沒可能了。最多最多就是打感情牌,讓那遊清靈甘願跟著他們的安排走,或者威逼利誘。不過看那遊清靈也不像是個重情的,以前還可許以宗門重利,遊清靈為天倫秘境傳承甘願獻上全力,現在他成為全界公敵,成為低人一等的存在,以遊清靈的心氣,怕是會生出貳心。

一旦他有貳心,甄海與龐源他們又不是吃素的。

“肯定不會放出來啊,卑賤種人人得而殺之。”柳巖一句話將此事蓋棺定論,也不說了,同各位師兄弟揮揮手,拉著祝餘就往他倆院子方向走。走遠了,柳巖埋怨祝餘,“蕭師弟,遊清靈的事咱們說說發生的還行,之後的就敏感了,不是咱們該打聽的。”

遊清靈是卑賤種的事宗門高層真不知道?未必,柳巖以他探聽八卦的敏銳心思來擔保,宗門絕對知道的,不然龐源也不會在謠言剛出爐時就明令禁止議論,若不是關注著,怎會對此事這麼敏感?

祝餘一臉不忿,“為什麼說不得,不過是一卑賤種。”

白風在他頭上很想笑,祝餘這表情真拉仇恨。

柳巖嘆了一口氣,勸道,“師弟,看在咱倆院子相近的份上,你就聽師兄一句勸,遊清靈的事你就別管了,也別瞎打聽。”

祝餘面上答應了,眼底卻不安分。

柳巖當做沒看到。

與柳巖分開後,祝餘嗤笑一聲,“這柳巖也不是個好的。”

白風默然,可不是個不好的麼,明知蕭逸什麼性格,明勸實攛掇。蕭逸是個直性子,愣不拉登的,雖然祝餘那話有看熱鬧的嫌疑,但以蕭逸的性格還真能問出來,祝餘也不算崩人設,若是柳巖此時好好回答,說放出來的可能性不大或者說不知道,蕭逸未必會有多大的好奇心,但柳巖這麼一壓,蕭逸反倒有心要將此事問清楚了。想當然的,若蕭逸真去刺探遊清靈之事,肯定會被甄老祖發怒震傷。

白風嘆息了一聲,“此界的風氣太過敗壞,充斥的盡是負面能量,笑裡藏刀、口蜜腹劍、背後傷人等比比皆是,不過你我可心知肚明,但你我不能學這些鬼蜮魍魎。”

察覺到白風低落情緒,祝餘露出個微笑,純真道,“放心吧,白風哥哥。”他捧著白風湊到嘴邊,在他額上印上一個輕柔的吻。

白風有些不好意思,翅膀展開朝上一蓋,把頭蓋在下邊。

祝餘望著白風將頭藏在翅下的可愛動作,發出一聲輕笑。

地牢內,遊清靈整條魚躺在地上,頭頂的燈籠一閃一閃的,在這漆黑的房間內散發著柔和的光。他蛋白的眼珠子盯著牆上某處一動不動,發著呆,放著空。

前一秒他還在自得,下一秒變身毫無準備,眼前殘留著常石得意而蔑視的笑,還未來得及憤怒,視野便發生了變化。

周圍一陣喧嘩,各種議論紛紛傳入耳中,卑賤種,誰?他們在說誰?

遊清靈無端心慌,之前有過的不好預感全湧入心頭,他下意識的朝常石望去,常石猙獰的吐出冷冰的話語,一字一句濺在身上,“卑賤種,哈哈哈,遊清靈竟是個卑賤種!”

那些字每個字他都能聽得清,但組合在一起他卻無端失去解讀的能力,他茫然的望著常石,好似不明白他在說什麼,卑賤種是誰?他們在說誰?

接著,便是甄師伯與龐師叔出現,之後便是眼前一黑,他被捲入甄師伯的衣袖之中,眼前再見光之時,便是這兒。

冷啊,刺骨的寒冷,遊清靈茫然又無措,不知事情怎麼發展到這種程度的,他怎麼會是卑賤種呢?

他,遊清靈,石天宗宗主之子,石天宗的少宗,未來的石天宗宗主,年青一代的天之驕子,怎麼會變成人人唾之的卑賤種?不,他不信這是真的,肯定是華清如那廝找到秘藥害他!華清如,我與你勢不兩立!

他頭頂的燈籠一會兒明黃一會兒灰暗,來來回回變幻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