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到山頂越冷,草木皆霜,冰淩倒掛。祝餘將寒氣隔離兩人之外,白風則用己身溫暖兩人。

兩人窩在草叢之後,目光落向那座輝煌宮殿之中,不約而同的皺起眉。

那座宮殿是一件寶器,若沒有信物,怕是無法進入。祝餘倒是可以覷著空間薄弱處鑽進去,就是白風有點棘手。他倒是可以帶著白風進入洞天,只是一來洞天吸收靈氣以及生機,萬一一個安排不妥怕是對白風有所損傷;二來白風進入洞天了,跟他單打獨鬥有什麼區別?還不如當初他一個人來呢。

既然祝餘帶白風過來,就想與他並肩作戰的。

祝餘覺得自己之前想得簡單了,他本以為無明大陸這般戾氣重,又人倫崩壞,護送老祖對弟子不會太精心,而且便算是宗門子弟,也是分幫結派,聚不到一起去。

顯然,那些老祖對天倫秘境的重視程度比他之前估摸的還要高,這些要進入天倫秘境的弟子都護得嚴嚴實實。

白風思索了會,開口問道,“你本想做成什麼事?”

“自然是將遊清靈的身世宣傳得越廣越好。”祝餘目光落到白風身上,雙眼亮晶晶的。

“遊清靈,石天宗少宗,單水靈根,生性倨傲,平生目下無塵。華清如,石天宗親傳弟子,雷靈根,曾向遊清靈提過合籍雙修,被拒。華清如心眼小愛記仇,覺得遊清靈瞧不起自己,一直暗自記恨遊清靈,並與他別苗頭。”白風回憶了下,吐出這一系列資訊。

祝餘雙目發亮,“華清如總有一兩個外宗好友。”

白風笑了笑,“也是巧了,追殺你的富家公子哥便是那華清如,花才一向與他狼狽為奸。”

彼此不用說透,心照不宣的感覺不壞,兩人對視皆笑得舒心。

白風低聲與他說如此如此,祝餘越聽雙目越亮,望著白風盛滿欣賞、愉悅。

“那,華清如交給你了。”祝餘上前抱抱白風,起身邁出草叢。他邁出草叢的瞬間,身材縮短,五官變幻,‘花才’走了出來,連那道袍也一模一樣。

他狀似鬼鬼祟祟的朝宮殿內探頭探腦,卻又讓守在宮殿門口的修士能夠瞧見。他面露猶豫之色,手持傳訊符,卻幾次假發收回,面色一會兒苦惱一會兒猙獰,一會兒兇狠,一會兒面露掙紮之色。

守門的修士有一人正是遊清靈那派,他也認識花才,上次華師兄與花師兄共同尋找仙棠之後,皆深受重傷,疑似反目。此時見花才又是掙紮又是猙獰的,只當花才前來尋華清如晦氣,當即替花才給華清如傳了訊息,心底美滋滋的,坑了華清如一把,不知遊師兄會給他什麼獎勵。

祝餘眼底精光一閃,繼續著他的表演,最後像是下定決心,轉身走了兩步。此時華清如從宮殿內走了出來,恰好瞧見祝餘轉身,當即不悅喊道,“花才。”

花才轉身,笑道,“道爺這有個新鮮事,也拿不準要不要告訴你,好歹咱倆相識一場,”祝餘後邊的話自動模糊,反正這華清如會補充完整。

華清如立馬轉變態度,也朝花才笑得和善,“咱倆誰跟誰,犯不著為了沒影的仙棠傷了和氣。”華清如朝花才緊走兩步,也不靠得特別近,朝偏僻之地走去。

花才猛點頭,“這才是道爺的好兄弟,沒看錯你。”花才跟在華清如身後,低聲道,“別說道爺不地道,道爺聽聞了訊息就尋你來了。咱倆之間有默契,到了天倫秘境可比跟其他阿貓阿狗搭檔可信多了。”

華清如設了禁制,又拿出個法寶禁錮了這方空間,確保此處安全之後,才對花才笑道,“天倫秘境自然是咱倆一塊,咱倆老搭檔了。說吧,你來尋我,是要講個什麼驚天動地的大訊息。也別用其他話語搪塞我,若不是這個訊息對我有用,犯得著你跑這一場。”

華清如說是這般說,卻知花才未必安了好心思,不然花才也不會這般眼巴巴的摸黑來尋他,連一日都不願等。

‘花才’哈哈笑道,“道爺我聽了這個訊息,便知你機會來了。跟你不對付的那個遊清靈,他是散修跟卑賤種生的卑賤種,看他以後還有什麼資格抬著下巴瞧人。”

華清如驚喜道,“你說的可真?”

‘花才’詭異一笑,“自然為真。”

華清如一拍手,笑了。

花才忽然雙目發直,嘴角沁出鮮紅的血,華清如笑容一僵,忙後退兩步,嘴中關切道,“花才,你怎麼了?”偏動作迅速的啟用法袍上陣法,又往身上拍符隸,轉身便想跑。

只是還未轉身,頸後一疼,眼前一黑,撲倒在地。他身後,白風與嘴角沁血的‘花才’相視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