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(第2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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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清豫心裡不無沮喪,偷偷多看陸至言的心思便淡下去。她在互相見禮時粗粗看他一眼,今天似乎穿的是石青色暗竹節紋錦袍,襯得他面冠如玉,仍是能令人神魂顛倒的好兒郎。
很久之前,她曾擔心過,若是幫得陸至言太多,他會不會出於感激的心思而勉強自己對她好一些?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用這種方式去裹挾他的感情,也不希望他們之間變成這個樣子。
陪坐在正廳,謝清豫的心思卻不由自主的飄遠。當真該找個時,問一問清楚,她不想再這麼胡亂猜測陸至言的想法了。如果他是因為那樣才對她好,幹脆都和他說明白,她也能趁早斷掉念想,省得繼續自作多情,自尋煩惱。
今天是他們上門拜訪,肯定不合適說這些,也尋不到會。謝清豫雖打定主意,但不至於這樣的著急。後來她陪陸雲繡到花廳去喝茶,也沒有說起這些,而是盡量聊一些事。
喝過兩盞茶,陸雲繡從袖掏出一隻香囊,遞給謝清豫。自己的東西,謝清豫自然一眼認得出來,是當初在青州時她留給陸雲繡的。
物歸原主。道謝的話恨不得說上千遍,倒只怕要惹得郡主厭煩。”陸雲繡釋然一笑,“那麼便不說了,只是日後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,郡主千萬不要客氣。”
謝清豫將香囊接過來後,不期然記起是否丟在山林裡的另外一隻香囊。到底是丟在了山林裡,還是被陸至言撿去了呢?將香囊遞給夏果,她沖陸雲繡笑道:“這事兒再容易不過,一定不會客氣的。”
陸雲繡想著在正廳裡的時候,謝清豫幾乎沒有看過自己弟弟,一時說:“有些話或許不太合適由我來說,不過至言從來都十分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。”
“如果是他不想做的事,那麼誰都勉強不了他。”她斟酌又道,“想必經過這許多事,他應是更看得清楚吧。回翰林院之前,因甚是擔心,至言曾同我說過,功名利祿雖不強求,但若是害怕退縮,進而遠離官場,便會保護不了任何人。”
那一路,謝清豫對陸至言的心思,陸雲繡看得很明白。哪怕她說,是因為救命之恩方才如此,可明顯更多是因為這是一個讓他們好接受些的理由。
此前她也問過自己弟弟,問他對郡主是不是多少有些喜歡。當時他同她說的是,假使往後他們都是這般身份,便全無意義。
如果無法恢複清白身,喜歡不喜歡都沒有差別,這是陸至言的回答。他未否認,陸雲繡對自己弟弟的態度有了數,但他們那時的處境,確實容不得如何,現在比起那個時候總歸是好一些。
陸雲繡知道不該插他們兩個人的感情,該讓他們自己處理,卻不希望他們有什麼不必要的誤會。她猜想謝清豫是多少聽到那些話了,也許以為自己弟弟即使對她好也是礙著感激之情,在正廳裡才會那個樣子……
這番話在謝清豫的眼裡,來得全無緣由。她探究看向陸雲繡,只見對方笑一笑,輕快轉移話題說:“我打算日後在城辦一家書院,準備不收束脩,教一些窮苦人家的孩童讀書識字。”
“真的?”謝清豫很感興的樣子,也沒有追問陸雲繡什麼,“聽起來真不錯,要是辦起來了,我可得去好好參觀參觀。”
陸雲繡歡喜的聲音說:“好呀。”
直到他們離開,謝清豫也沒能和陸至言說上半句話。這是預料之的事,她不至於失落,然而陸雲繡狀似勸解的話讓她禁不住深想幾分,愈想又愈覺得,還是找會和陸至言把話說開的好。
直到十月,謝清豫終於等來合適的時。
又是一年的帝王冬狩出行,陸至言在隨行官員之列,而謝清豫也跟隨父親、哥哥去往皇家獵苑。在圍場會比在長安城自在一些,定有會單獨和陸至言說話。
轉眼之間已經入冬,長安城已下過幾場雪,冬狩之行目的地的獵場,連綿群山更是一片銀裝素裹、白雪皚皚世界。這一路上,謝清豫都在琢磨要怎麼和陸至言表明心意、要怎麼製造一個合適的會。
意料之外的是,這個會比她想象來得要容易許多。
這是他們抵達獵場第二天的事情。
建和帝沒有參加狩獵,但將一眾臣子都打發出去。
謝清豫沒有疑問跟著自己哥哥,而謝澤把陸至言拉攏過來,便成了同他們一隊。
不管謝澤出於何種原因做這件事,都是謝清豫樂意看到的,否則山林這麼大,她要去哪兒找他?她也不想繼續耽誤下去,拖拖拉拉,只怕冬狩結束都沒幹成事。
他們騎馬往山林深處去,起初謝清豫表現得十分乖順。待到收獲頗豐,她開始任性妄為,有意無意的和自己哥哥走散。陸至言始終跟在她身後。
遠離其他人後,謝清豫吩咐王府侍衛遠遠的跟著。她依舊騎馬往前去,一直把陸至言帶到一個她認為穩妥的地方,才真正停了下來。
這裡有山林之間掩藏的一池湖水,因是冬日,山上格外冷,湖面已經顯露結冰的跡象。兩個人相繼翻身下馬,謝清豫邁步走向湖邊,陸至言一言不發跟上。直到她停住腳步,不再往前,他才同樣停下來。
在這兒,不會有任何人打擾。
謝清豫穩住心緒,轉過身來,她看著陸至言:“我有話要同你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