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9章 (本章更新完畢)(第1/3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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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統領將蓋碗兒放在手邊的方几上, 臉色正經嚴肅起來:“王爺, 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您, 既然謝首輔的大婚已成泡影, 您是否也準備就此收手了?”
“自然不能收手!”李成周眉頭一皺, 神色肅穆道:“我雖已從了李姓, 如今只是個外姓王爺, 但身上流淌著的還是朱家血脈!不殺謝賊,不足以平朱氏之怒!”
聽了這話,周統領便知這事兒攛掇起來勝算極大。便也不再繞彎子, 直接言道:“聽聞再有三日,那伽國公主便要到戊京了。聽說此次那伽國王給這位公主準備了盛大的排場,一心想要促成妹妹與謝首輔!”
“噢?這麼說此前宮中所傳的畫像一見傾心之事竟是真的!”李成周凝眉問道, 似乎頗為震驚, 之前他可沒太拿這些傳聞當一回事。
周統領鄭重的點點頭,“不只畫像之事為真, 我這回來正是要來告之王爺, 宮中業已下令, 待三日後那伽國公主進京, 首輔大人要與她一同巡遊京城, 並挑兩百禁衛軍護行。”
“此事為真?!”李成周聽聞之後驚聲站起。
周統領點點頭, 目光極為懇切。
李成周稍稍平定心神後,緩緩坐回椅子裡,低頭將此事捊了一遍。既而帶著幾分感恩的點點頭:“蒼天有眼!蒼天有眼吶!這回定要將謝賊拿下!”
“王爺, 據我所知, 當日護駕的除了禁衛軍外還有錦衣衛,但具體人數尚不得知。到時以王爺的私軍攻巡京的隊伍,與禁衛軍裡通外合,拿下謝正卿應該不難!重要的還是隨後趕來的東西兩廠錦衣衛。”
“哎~周統領放心,你手中有兩萬禁衛軍,本王手中也有數千私軍,兩相夾擊,東西兩廠必然不敵!”李成周信心滿滿的說道。臉上已有紅光浮現,似是已在展望勝利之機。
聞言,周統領默默端起蓋碗兒,遞到嘴邊兒輕啜一口。圈套業已達成。
“對了,本王那支私軍這一個月訓練的如何了?”李成周突然想起這事來。其實此前他已派人暗暗去探查過,得知京營中為私軍們準備的伙食不錯,訓練強度亦足夠重。
接下來周統領自然是一番誇讚,將那些早已負荷過重,身子接連撐不下去的私軍,誇得驍勇無比。慶懷王聽了心中更是樂開了花,本就頗高的勝算遂又增了一成!
***
夜間,紫禁城各宮已然熄了燈。皇極殿的寢殿內,卻是燈燭長明。
謝正卿舒服的斜靠在羅漢榻上,握著一隻酒壺的手隨意的搭在一旁,使得瓶口朝下,卻是一滴也流不出來了。
“宋吉!宋吉!拿酒來……”
宋公公聞聲推門進來,邊往大人身邊走去,邊急蹙著眉頭勸道:“大人,這已是第九壺了,您就別再喝了……明日還要早朝吶。”
走到跟前兒,宋吉卻見大人已有些迷醉了,目光痴痴的盯著對面的牆。宋吉知道,醉了的人嚷著要酒只是出於本能,至於有沒有人會拿酒來已經不重要了。
順著謝正卿的目光,宋吉也回頭看了眼他一直盯著的那幅畫像。畫像上的女子恬靜而美好,正是蘇家姑娘。
“哎,”宋公公不免嘆息一聲,也就是趁著大人這會兒醉了,他才敢提提意見:“大人您這又是何苦呢?奴才知道您是為了保護蘇家,才在大事之前刻意疏遠並支走他們。可是這些話您為何就不肯直接與蘇姑娘講?”
謝正卿目光痴滯,牆上那畫像其實看與不看已無多大意思,畢竟一顰一笑皆已印刻進了心裡。他疲怠的聲音還帶著幾分低啞:“若只是個物件兒,喜歡便可以留在身邊,無需管它願或不願。”
“可若是個人,便想著看個明白……到底是因為我想要她留,她才留。還是她自己想留……”
謝正卿能跟他一個奴才說出這些掏心窩子的話來,宋吉是惶恐的。畢竟他只是個公公,沒經歷過什麼情愛之事。不過他也多少聽明白了,大人這是欲藉著大婚前的這一樁突發之事,來考驗下蘇姑娘對自己的情誼。
這麼說來,大人並不是真的不見蘇姑娘,更不是真的要將她送出京城,而是想看看她會不會主動爭取。
沉寂了一會兒,謝正卿好似醒了些酒,想起方才說過的那些話,突然轉頭看著宋吉,“出去。”
“是……奴才這就退下。”宋公公唯唯諾諾的出了寢殿,並將門仔細關上。
謝正卿將手中的空酒壺往地上隨便一扔,然後起身往對面的粉牆走去。晃晃蕩蕩的,他走到了那幅畫像跟前,伸出手撫在那張小臉兒上小心描摹,極盡疼惜。
口中則含混不清的嘟囔道:“我若總是抓著你的手,你必然會跟我走。可若是我放開了你,你會不會主動抓起我一回?”
唸叨著,謝正卿的手從畫中女子的臉蛋兒往下劃去,“讓我看看你的心……”
***
夜幕下,蘇府坐在客棧院子裡的石凳上,微微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,她在回想著今日所發生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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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妁兒,這麼晚了還不睡?明日一早可還要趕路。”
蘇妁聞聲回頭,見是大哥蘇博清身著寢衣,外面披著一件斗篷出來了。看樣子像是睡了一半兒,擔心她才出來看看的。她便笑笑讓蘇博清安心,畢竟這一路上全家人都在擔憂著她。
“大哥,我只是在車上時睡多了,現在反倒睡不著了。”蘇妁解釋著。
蘇博清在蘇妁身旁也尋個了石凳坐下,伸手抓了下她的手,好在不涼。接著便問道:“妁兒,這些日子來大哥一直沒有問過你跟謝首輔的事,那是不想給你的心增加負擔。但是今日汪萼僱來的那些殺手的死,你難道不覺得是錦衣衛所為嗎?”
“錦衣衛?”蘇妁臉上怔了怔,既而又將白天時的畫面回想了下。
蘇博清則繼續說道:“那些黑衣人中了暗器後皮肉外翻,像綻開般,顯然不是鏢類常見的暗器所至。且他們倒地突然,連點兒掙扎都沒有,證明下手之人是善用暗器的高手。”
順著這思路想下去,蘇妁竟想起了慶懷王府為謝正卿辦洗塵宴的那日。她扮作舞妓混入慶懷王府,獨舞時被兩個舞妓陷害,將穹頂飄落的花瓣私自換成了石子。事後謝正卿處死那兩個舞妓時,便是命人將那些石子又換成了錦衣衛的暗器,那兩個舞妓最後死於劍雨之下,死狀慘不忍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