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馬車後甫一落坐,蘇妁知道安全了,便立馬掀開輕襲的帽子,納悶的盯著謝正卿:“方才屋裡傳出的那動靜定是出事了,你為何不讓我聽?”

“那些不是你該聽的,況且並未出任何事。”說完這話,謝正卿便撩開馬車窗簾往外看了看,喧鬧紛雜的長街,行人熙熙攘攘。

他是不想蘇妁在先前的問題上較真兒下去,若杜晗祿只是來青樓消遣,他興許懶得插手。然杜晗祿這房中性子,顯然非常人可受。

這門親,只怕他是指錯了。

將蘇妁送至蘇府門外,謝正卿看著她叩門進去了,才放心的讓馬車駛離。然而他的馬車前腳一走,方才關上的那扇朱漆大門復又敞開了。

已是月末,初八便是蘇嬋的大婚,而進杜府拜見未來公婆和杜家七姑八姨的日子早便定在了初一,也就是明日。蘇妁站在門前糾結了許久。

若是今晚就與蘇嬋說,興許她連明日拜見長輩都沒心情去了。可是若等蘇嬋明日見過杜晗祿的父母及一眾長輩後再告訴她,那時反悔則更加複雜。

如此,還不如今晚就先告訴了她,也好讓她早做打算。做好決定後,蘇妁轉向隔壁,伸手握住那朱漆大門上的銅獅銜環,用力叩了兩下。

這府裡沒有一個下人,故而來開門的直接便是蘇嬋。

“蘇妁?這麼晚了你……”蘇嬋見蘇妁來,不免有些納悶。

蘇妁蹙著眉不自覺的將頭垂了垂,頭頂髮髻打下的陰影籠罩著她的眉眼,更映襯出那沮喪之感。她聲音如細絲般,低啞細緩:“蘇嬋,我……我睡不著,想找你說會兒心裡話。”

蘇嬋讓開半邊兒身子,容蘇妁進門。在她雙手推著門關合時,嘴角露出抹不易察覺的笑意,頗帶有幾分暗喜的意味。蘇妁這落魄的表情,她隱隱猜到了些什麼。

姐妹二人一同回了後院兒裡蘇嬋的閨房,這還是蘇妁頭一回進來。

看得出柳氏為蘇嬋的屋子花了不少心思,畢竟出嫁之時是從這裡走。聽說柳氏的屋子除了一張床是新的外,其它並未置辦任何新的陳設,倒是蘇嬋的屋子裡每樣都是新的。

黃花梨的架子床上鋪著一面繡有粉色碎花的綢罩單,那粉嫣嫣的花朵與四周的粉色幔帳相映襯,一看便是女子的閨房。

蘇嬋指著對面的一隻月牙凳,笑吟吟很是親切的讓了讓蘇妁:“坐吧。”

“嗯。”蘇妁將始終垂著的頭埋的更低了些,坐在與蘇嬋相對的月牙凳上。

二人面對面而坐,中間隔一花梨木三彎腳矮桌,桌面兒上擺著一隻精緻的青玉茶壺,和一套青玉茶杯。蘇妁一眼便認出這是杜家所下聘禮當中的一件,畢竟那聘禮皆是一件一箱,內裡物件兒著實是讓人印象深刻,過目難忘。

其中一隻杯子裡盛著半杯杏仁茶,濃郁香甜的杏仁兒味從一進屋蘇妁便聞見了。蘇嬋取了一隻空杯,也倒上,放至蘇妁眼前:“晚上喝些杏仁茶無妨的。”

蘇妁接過杯子握在掌心裡,不喝,只端著取暖。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,她身冒寒意。“蘇嬋,明日你要去杜家麼?”

也不知從何時起,“杜”字已然成了蘇嬋的幸福所在,但凡是聽人提起這個字,立時便有一股子春色浮上唇角。她面帶羞赧的點點頭,“聽說明日杜家所有在京裡住的親戚,都會去杜府,估計是極熱鬧了。”

“蘇嬋,說起來你與杜家公子相識不久便訂了情,可有仔細瞭解過他的品性?”蘇妁溫言試探。

“我與杜公子的確相識不久,但卻有一眼萬年,相逢便相知的感覺。”說著,蘇嬋臉上的那抹粉霞就更顯嬌豔了。

如今天色已晚,蘇妁也不想將彎子繞的太大,便將意圖又進了一大步:“蘇嬋,杜公子若是單看外表,的確是位風姿迢迢的淑人君子。可他若是不如外表那般忠實可靠,你會如何?”

蘇嬋臉上怔了怔。先前開門時見蘇妁這副慘相兒,蘇嬋還以為是謝首輔終於厭棄了蘇妁,給蘇妁什麼氣受了。可眼下看來,蘇妁的話題竟是句句圍繞著杜晗祿。

想到蘇妁今晚堪堪與謝首輔相約看了花,蘇嬋突然警覺起來,蹙了蹙眉:“姐姐莫不是在外聽到了什麼流言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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