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明堂沉重的點點頭,“明日早朝一下,我便去見謝首輔。福禍難料,家裡能遣的暫且先遣了吧……”

這句‘福禍難料’讓桐氏明白了老爺的心思。看來老爺此去也不全是帶著拒婚的意思,他也是對這樁親事抱有一絲僥倖的,只是這絲僥倖實在微乎其微,不然也不會急著先將家人遣散,生怕牽連。

說話間,突然傳來一聲尖叫!

“啊——”

蘇明堂與桐氏急急看去,竟是跟在姜管家身邊的柳氏和蘇嬋。二人急忙上前去看,以為是她們娘倆是不小心打翻了什麼東西嚇得。

可是走到跟前,卻未見地上任何碎物,只有八抬剛單獨移出來的朱漆雕花直扛箱。

“出何事了?”眼見姜管家與柳氏娘倆還沉浸在那份惶惶中,桐氏問道。

姜管家顯然過度驚嚇後連話都說不利索了,手指著那幾只箱籠,吱吱唔唔的道:“老爺,夫人……這八抬裡面是……是官鑄金鋌……”

蘇明堂面泛狐疑之色,看著那浮雕雲雙龍紋的朱漆大箱子,這麼大的直扛箱裡放金鋌?這怎麼可能!

如此想著,他便上前再次將那箱籠的頂層開啟……

入眼,是一片粲煥灼目的煜煜金光!那金鋌一排一排整齊碼放,將箱籠填的滿滿當當,一路上怎麼晃都晃不亂陣腳。

接著蘇明堂又開啟其餘三層,皆是同樣的金鋌!且看這成色,顯然是剛剛新鑄的官鋌。

“其餘七箱也一樣?”他顫顫巍巍的指了一圈兒。

姜管家臉上不知是喜還是怕的連連點頭,“是,老爺,都一樣。雖說還沒來得及細細清點,但這聘金怎麼說也有數萬兩……”

蘇明堂只覺一陣頭昏目炫襲來,身子頓覺失重!不由得倒退了半步,好在桐氏和蘇博清及時扶住了他。

“老爺?”

“叔父?”

桐氏和蘇博清同時關切的喚他道。

頓了一會兒,好似緩和了許多,蘇明堂擺擺手讓他們放心,“無礙,無礙。”

桐氏還是不放心的堅持扶著蘇明堂往裡屋去歇會兒,蘇博清則被囑咐留下來幫著姜管家理完餘下的東西。

姜管家將箱子一個個開啟,仔細檢驗並一一作下記錄,幾乎是每個箱子開啟時,柳氏娘倆都會發生或大或小的驚呼。

不論是鵝酒茶餅,鴈璧束帛,還是脂粉膏澤,妝奩釵梳,但凡是謝首輔送來的,自然都是揀著宮裡最最奢貴的,最最稀罕的!連個被衾,那都是宮裡繡娘們擇了孔雀花翎和金銀玉線袞繡而成!

柳氏算是看明白了,人家這是連給蘇妁添嫁妝的活兒都做好了!蘇家嫁女兒,就只等著到時出個人了。

看著滿院子裡的這些奇珍異寶,最為淡定的就是蘇博清了。

自從那晚他在西院兒裡看到謝正卿摟著蘇妁,那般嬌慣的樣子,他就篤定那位大人對妁兒,可不僅僅是隨手拈來把玩的興趣。

後來謝正卿又賜他直通皇極殿的金牌,他更加的明白,這位大人,是真的栽在了自己妹妹的石榴裙下。

蘇博清只心道,莫說是眼前的這些俗物,放眼天底下不管有什麼東西能讓妹妹看上眼,當即便會送到她手裡。

蘇家,以後要靠著蘇妁飛黃騰達了!

那些束帛,柳氏每束都親手摸了摸,邊摸,腦中邊想起給嬋兒繡的那個連針腳都扒不住的紅蓋頭……

心中是又羨又妒!

柳氏拉著自家老爺和蘇嬋回了房裡。過了許久,眼中還是不停的晃過那些熠熠閃耀的金鋌,晃瞎了似的,眼裡再也看不見旁的了。

她不禁著了魔似的喃喃唸叨道:“那些金鋌,只要咱們隨便拿上一塊兒,咱們嬋兒就能辦上副全郎溪都羨慕的好嫁妝……”哎,她方才為啥不趁人不備順一塊兒?

蘇明遠這廂也突然有了底氣似的,篤定道:“你放心!之前咱們不願意沾三弟家的便宜,那是因著明堂為官清廉,我這個當哥哥的實在是不忍開口。可眼下他都黃金滿箱了,定不會讓我這個親哥哥連女兒的嫁妝都置辦不起!”

有了蘇明遠這話,柳氏終於盼得雲開似的,雙眼噙淚雙手扶上蘇明遠,欣慰道:“老爺,你終於開竅了……”

蘇明遠接著又道:“放心,今晚我就給三弟借一塊金鋌來!”

喜歡嫁了個權臣請大家收藏:()嫁了個權臣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