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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妁坐在車裡,雖離那些百姓較遠,可他們噪雜聲音大時她也隱約能聽到幾句,只是聽的有些迷惑不解。不就是打個笞杖麼,想來跟她那日所受的家法也無甚區別,可這些人的話聽著怎麼有些怪異呢?

側頭看了看謝正卿,她也沒好意思問什麼。只是謝正卿突然伸過一隻手來,搭在她的肩上,衝她莫名的笑笑。

這笑容讓蘇妁感覺到一絲詭秘。之後她瞥了一眼他搭過來的那隻手,勁骨豐肌,修長精緻。骨節有力而分明,看起來強勢又美好。

他如今做這些曖昧動作,是愈發的自然了,可以隨時隨地毫不在意她的意願,想摟就摟,想親近就親近,霸道至極。

想著這些,蘇妁的眸中不經意流露出些怨懟情緒,這些不滿的表情瞬間便被謝正卿捕入眼底,前一刻還溫水軟水的一雙黑眸,頓時帶出了兩分冷厲。

見他不悅,蘇妁立馬收斂了臉上那絲抗拒,乖巧的笑笑。謝正卿一把將她拽進懷裡,蘇妁撞進那溫熱的胸膛時,還隱約聽到他嘴裡極輕的吐出了個“乖”字。

……

這場雨非但未有收的架勢,反倒下的越發疾了。可圍觀的民眾卻絲毫未因之澆滅半分熱情,反倒顯得更加邪燥。

片刻後,他們終於等來了期待已久的衙役那句話。

“去衣受杖!”

一直沉默不言的汪語蝶,聞聲愣住了。她抬頭看了圈兒,最後目光落在那個監刑衙役的臉上。

“我……我是假的!我……”汪語蝶激動的語無倫次,還沒把話說明白,就見四個衙役已朝自己走來。

她開始掙扎!在積了層薄水的石頭臺子上掙扎出些小水花兒,可還是逃不開那些人的鉗制!

蘇妁坐在馬車裡撩開簾子,她有些沒聽清方才那衙役所喊,她以為自己是聽錯了。可當看到那些衙役真的去扯汪語蝶的裙子時,她也怔住了。

之後再轉頭看看仍被錦衣衛架著的汪萼,蘇妁方知他已不知何時急昏了過去。

今日圍觀的百姓以年輕男子居多,蘇妁掃視一圈兒那些人臉上的淫溺之色,這方明白了他們之前的那些話。看來大家早便知道,只有她不知這笞杖之刑竟是要去衣的!

蘇妁轉過頭望著謝正卿,眸中竟情不自禁的泛起水汽。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,可殺人不過頭點地,同為女子,她委實不忍看一個女人當眾受此凌辱。

“為……為什麼這麼殘忍?”說著,就有大顆大顆的淚珠兒自蘇妁的眼中滾落,她同情的並非一個汪語蝶。

看她哭,謝正卿伸手幫她拭淚,同時風清雲淡的笑笑:“去衣受杖,古來有之。老祖宗傳承下來的規矩,何故賴我殘忍?”

蘇妁嘴巴張了張,卻也說不出什麼。遠處汪語蝶嘶囀的大聲,不時傳入她的耳中,說不清的糾結。

她垂下頭,開始有些懊悔那時誣害了汪語蝶。她以為惡人就該有惡報,汪家頻頻構陷蘇家,她偶爾回敬一次也算不得什麼。卻不料將汪語蝶害得這般慘……

行刑臺上,四個衙役分別按著汪語蝶的手腳,任她拼了死的掙扎都動彈不得分毫!這時一個衙役騰出一隻手來,扯著她那鬆鬆的囚褲往下一拽,頓時白花花的一片暴漏於人前。

臺下圍觀的眾人不管看得見的,還是看不見的,無不起鬨尖叫,那些聲音比笞杖更甚。

接著那兩個執杖的衙役,將手中的杖子落下,同時聞得一聲哀嚎!

不用掀開簾子去看,只聽那一杖一杖重重落下的響聲,和聲聲悲嘶,蘇妁便能想象那畫面。

她突然抬頭淚眼汪汪的看著謝正卿,“汪語蝶害陸公子之事我自無權求情,但她害我的那些我願意寬恕她一次,一百杖能否減為五十杖?”

謝正卿淡笑著,將她往自己身邊兒拉了拉,心道這丫頭果真還是性子太軟了。

然後又對外喚道:“岑彥。”

車窗前立馬閃過一道黑影,“大人有何吩咐?”

“傳令下去,將汪語蝶的一百杖減為五十杖。”說這話的同時,謝正卿將簾子撩開,遞給了岑彥一個意味特殊的眼神。

岑彥旋即理會,恭敬領命後退下,去往監刑臺方向。

謝正卿垂眸看著蘇妁,見她眼中滿是感激,便也溫潤的笑笑。

其實不管是五十杖,還是一百杖,同樣都是一個死,既無區別,又何須讓蘇妁揹負這份愧疚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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