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七章(第1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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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日驕陽滿天, 算是近些日子裡難得能不披斗篷, 便能在院子裡坐住的和煦日子。
霜梅搬了個竹製的躺椅放在後院兒, 讓剛剛用完午飯的蘇妁能在外面曬曬太陽。蘇妁枕著靠背的軟墊子, 腿則搭在腳踏上, 身上只蓋一張薄薄的羊絨毯子, 好不愜意。
一連三日, 她都以各種藉口將自己鎖在房裡。起初是連飯都不用,後來怕爹孃起疑,只得給桐氏晃稱提早來了小日子, 身子不舒服,讓霜梅將吃喝用度直接取進屋去。
今日還是霜梅出了趟門,回來信誓旦旦的給蘇妁保證, 市井已無半句關於她的傳言了, 她才願意用完午飯後出來坐坐。
幾日裡不著陽光,臉色都變的陰晦了幾分。
蘇妁側過頭, 看著坐在竹椅上認真繡東西的霜梅, 出言打趣:“荷包?這是給我繡的嗎, 霜梅?”
“小姐, 我上月給您繡的那個不是還很新?您怎麼又惦記上了!”明知蘇妁只是逗她, 霜梅嗔怪回敬。
娥眉微蹙著, 蘇妁轉回頭仰望著藍天,佯裝失落道:“噢,那不是給我繡的啊, 難怪上月那個針腳那麼粗, 這回這個針腳倒是細的很,果真是女大不中留。”
碧空如洗,絲絲雲絮輕蕩著,被暖陽的聖光鑲裹著金邊兒,讓人看的心情舒爽無比。
霜梅見蘇妁這是自己心事剛一去,便不肯饒了她,只得將話題帶往一邊,“小姐,您猜現今坊間關注的是誰?”
“誰?”蘇妁忽地又側轉過頭看著霜梅,神色緊張,她總是有些不置信,那些事情就會這般輕易的過去。
“是汪家……”剛想說是汪家小姐,但霜梅忽地意識到沒必要跟那個女人如此客氣,便改口道:“是那個汪語蝶!”
“她?她的事兒不都過去了麼。”蘇妁篤信戊京的百姓們是沒這麼長情的。
“又出新進展了呢。”霜梅邊仔細插著針線說道。
“怎麼了?”蘇妁從躺椅上起身,一把將霜梅手裡的竹繡繃奪下,心中氣的是有進展之前不說,竟還賣關子。
霜梅見手中落了空,不滿的嘟了嘟嘴,“就是當初擄走她的那些鐵勒人給逮著了,被押著在菜市口跪了三日,從早到晚說的都是當初□□汪語蝶的不堪事兒,結果京城百姓們一下就有了新話題。”
“難怪……”蘇妁眼珠子轉了轉,心下暗忖怪不得自己那事兒能平的如此快!這邊有當事人現身說法,自然就沒人關注她那點兒虛無縹緲真假難辯的事了。
“不過這些鐵勒人落網的倒真是時候啊。”她口中喃喃道。
霜梅點點頭,晏晏笑著:“小姐,聽說汪家自出事第一日就大門緊鎖,再無任何人出來呢!汪大人更是連朝都不上了,看來真是一家子都無臉見人了。”
聽完這話,蘇妁想著若是陸鶴軒得知這一訊息,也會覺得蒼天有眼吧!他不敢告汪家,而汪家如今也落了難,這女兒家的清譽算是毀了個徹底。
惡人自有惡人磨,罷了,她也懶得管汪家的破事兒,眼下自己都一團亂麻了。
“霜梅,”蘇妁神秘兮兮的喚著,然後四下裡看了看,確定不會有人來後,才附上霜梅的耳畔小聲問道:“你說這黃花閨女和不是黃花閨女,如何鑑別吶?”
霜梅雖性子潑辣些,身為丫鬟也沒那麼多男女大防,但對於這種事還是不通的,畢竟也只是個未出閣的小丫頭。
她便只得搖搖頭,為難的看著蘇妁:“小姐,這我哪兒知道,不過您怎麼問起這個來了?”
剛問完,霜梅忽地想明白什麼似的,圓瞪著眼指著蘇妁:“小姐,難不成您和謝首輔已經……”
“啊呀!”蘇妁忙去捂霜梅的嘴,接著小聲急道:“你別那麼大聲!”
霜梅被她捂著嘴,點點頭。之後蘇妁鬆開手,眼眸一垂,泫然欲泣,臉上亦顯露出慚仄之色,“我……我在宮裡住了那麼多日子……”
“小姐,對不起。”霜梅恍然意識到那段時日蘇家的艱難,而她先前竟還帶著打趣的心思問。便是真發生了什麼,小姐也是為了蘇家才做出的犧牲。
蘇妁搖頭,意思無需抱歉。其實那些日子說起來,也不似外人想的那般難熬。雖是留在宮中為質,也被迫做了許多出格的事,可憑良心講謝正卿待她並不薄,相反有時還很好到令她動容。
只是如今走出來,再回頭看整件事,她確實無名無份的上了謝正卿的床。那這,就是人們所謂的被玩弄吧。
想著想著,已是嚶嚶垂泣。
“小姐,您先別急!既然連您自己都不能確定,那說不準也……”霜梅沒說下去,但她總覺得女人在那些事兒上便是再懵懂,若真發生了也應該是能明白的。
“對了小姐!”霜梅忽然想起什麼,“聽說在女兒出嫁的前一夜,當孃的都會親手交一本兒闢火圖給女兒,裡面畫的便是些洞房之事!我猜夫人手裡肯定早就備下了。”
“闢火圖?”蘇妁懵懂的看著霜梅,心忖著那些場景要如何畫出來?難道上面會畫著所有謝正卿對她做過的事?那得多羞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