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八章 (第1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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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臣們的席位則依官階高低, 由北至南分兩例擺設而成。自是位階越高的,離得玉臺越近。
而在大堂的西側還有一排屏風,其後乃是女眷們的席位。
依大齊俗例,凡宮辦盛宴女眷均不可入正席, 可以屏風隔之, 同堂而飧。當然皇后是特例。
早便列隊在門外候著的丫鬟們, 著統一的緋粉色散花霓霧千水裙,饒是這個時節穿成這般有些涼, 卻還是不得不以女子最柔美的身姿示人。
立在大門一側的杜府管家見裡面都妥當了,便回頭小聲道:“好了,進去吧, 上菜時可都給我小心著點兒!”
丫鬟們謹小慎微的端著手中的朱漆鎏金木託, 魚貫而入。這必定是她們此生見過的最大陣勢!
趁著上菜略顯混亂的空當,汪萼的長隨小安子湊到大人耳邊小聲耳語了兩句。
只見汪大人雙眼迷離了下,慍色只閃過一瞬, 緊接著他便掩下眸中喜怒, 聲輕卻氣厲的吩咐道:“不管你用任何法子, 必須給我把那東西毀了!”說這話時汪萼不僅面無表情,甚至連嘴皮子都沒怎麼動,以至於身側諸位大人並無半點兒異樣的察覺。
小安子怔了怔, 這可不是個好乾的活兒,弄不好就要掉腦袋!只是眼下連求大人另想它法的機會都沒有, 只得硬著頭皮領了命下去了。
汪萼先是望了一眼對過席位的杜淼和杜晗昱, 接著目光便躍過他們, 往其後的那排屏風瞥去。心下暗道,蘇明堂是打算藉著這個妍姿豔質的女兒,改投謝首輔?
看來還是王爺有先見之明,早在蘇明堂無端升遷時便看出了端倪。哼,想當年他費了多少唇舌才令蘇杜兩府毀親,如今竟又想借著獻壽禮之機求聖上賜婚!自然是萬萬不能。
杜淼雖算不上謝正卿的左膀右臂,卻也是鐵了心站在那邊兒的人,若是蘇杜兩家當真聯了親,日後王爺還敢用蘇明堂麼!看來今日得給他點兒小小教訓了。
***
屏風後面成列擺放著十張月牙案。它們由兩片半圓拼成,桌腿兒雕鏤著西番蓮折枝及祥雲如意等精巧圖案。圓圓滿滿,可容八人圍桌而食。
蘇妁便在靠北的一桌坐著,右手邊兒坐著的便是汪語蝶。
女眷這邊無需官場的寒暄,亦無德高望重之人主持,是以大家就自顧自的用著晚膳,只與領近之人小聲交耳幾句,生怕攪擾了正堂的聖駕。
原本蘇妁也不與汪語蝶同案,只是見那些異樣的目光頻頻投向汪語蝶,她才有些心生不忍,便換了位子與汪姐姐閒聊幾句分些心,以免又想起那一夜的不堪。
就在汪語蝶又轉頭欲與蘇妁耳語時,突然見到小安子杵在側門處一個勁兒的往她這瞅。
“語蝶姐姐?”蘇妁見她只轉過頭來卻不說話,便輕喚了聲。
汪語蝶眼神閃爍了下,接著不好意思道:“妁兒,我要去趟淨房。”說罷便起身往側門處去了。
小安子遠遠瞧見小姐已往門口來了,便趕忙退到門外以避開旁人視線。直到小姐出了門,他才趕忙湊上前。
“吩咐你的話給我爹說了?”汪語蝶急切詢道。
“說了。”秋夜微涼,小安子卻已急出了一頭汗。
看他神情,汪語蝶便知不太妙,拉著他走遠了幾步,追問道:“我爹怎麼說?”
“老爺說必須將那玉盤毀了!可蘇姑娘一直拿著那東西處在女眷當中,小的接近不了,還是得由小姐親自動手。”
待小安子說完,汪語蝶的額間也滲出了層細細的薄汗。
她心裡明白,杜家是站在謝首輔那邊兒的,與爹爹和慶懷王勢不兩立。若是妁兒真成了杜家的媳婦,莫說自此她們姐妹情徹底毀了,就連蘇伯伯的安危亦是難保!蘇伯伯跟了王爺這麼多年,王爺怎會饒恕一個亡叛?
不管是為了汪家,還是為了蘇家,她今日都必須要將那壽禮毀掉!沒了壽禮就無從談龍顏大悅,杜家亦無從藉機求聖上賜婚。只要沒有金口御賜的親事,一切便還有轉圜。
“好!我想法子將東西偷出來給你,你抓緊找地方把它藏了或是埋了。”言畢,汪語蝶轉頭往側門的方向走去,邊走邊取下了髮間珠簪。
簪頭鋒利,她將之緊握於掌心,另隻手用力一抽!手心傷口溢位一片鮮紅……
回到席位上,蘇妁見汪語蝶面色發白,便體貼了句:“姐姐可是身子不舒服?”
汪語蝶僵著一張臉轉頭看她,對視片刻,突然面泛羞赧的貼耳道:“妁兒,我……我來了葵水。可明明還要過兩日的,也不知怎的就提前了。”
聽完這話,蘇妁面露驚訝:“那姐姐可有做好準備?”
卻見汪語蝶犯愁的搖搖頭,再次附耳說道:“已經滲到裙子外了……”說著,她稍側側屁股,將壓在下面的裙子往外拽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