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七章(第2/3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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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妁大約能猜到,那時應該是他們被人發現了。可她一直想知道那個好心的小太監後來如何了。
而就在方才,怡嬪走前再次向她賠罪時,她問了怡嬪。怡嬪告訴她那個小太監家中母親病重,她幾日前放了他出宮盡孝。
蘇妁明白,那個小太監定是遭了毒手。
這樣一個視人命如草芥,雙手沾滿鮮血的怡嬪,她再也不想見。連同那女人碰過的所有東西,她都覺得是危險的,是罪惡的。
***
翌日,蘇妁起寢後如往常那般去東暖閣用早膳。
昨晚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,遲遲睡不下,是以今早起的也稍稍晚了些,已是退朝的時辰。
蘇妁才剛在椅子裡坐下,就見謝正卿下朝回來,進屋陪她一起用早膳。
兩個小太監如平日裡那樣試菜,試過一輪兒後,蘇妁夾起一粒珍珠魚丸塞進嘴裡。便是同時,其中一個試菜的太監,叫小良子的,突然兩眼發直!雙手緊緊掐在自己脖頸上,表情極為痛苦!
“吐出來!”蘇妁聽到身邊的謝正卿衝她大吼一聲,既而便被他突然攬過去,在她背上猛得一拍!
那粒還未來及下嚥的珍珠魚丸便被完整的吐了出來。
這時蘇妁再看,小良子業已跪在了地上,嘴裡不斷吐著白抹!他更為用力的掐著自己的脖子,眼睛圓瞪,瞳仁劇烈收縮!
“來人!傳太醫!”謝正卿衝著外面大喝一聲,立馬衝進來十幾個錦衣衛,還有宋吉、平竹他們這些常伴主子身側的。
錦衣衛們排成一排擋在大人身前,然後有人上前檢查小良子,而小良子痛苦的完全說不出話來,只一會兒功夫,人便嚥了氣兒,再也不掙扎了。
先前蘇妁被這突然的一幕嚇到,人完全是懵的。這會兒才恍然悟過來,菜裡有毒!那方才若是她動作稍快上一點兒,將那魚丸嚥了下去,豈不是這會兒也如小良子般沒命了?
“傳太醫,務必查明這毒是如何下的!”謝正卿疾言厲色的命道。
畢竟他的膳食皆要透過內外膳房檢查,最後才能送到膳案上由試菜太監做最後一遍檢查,這菜若是一早就被下了毒又如何能躲過前兩道檢查?
那極有可能是這菜在送來皇極殿後才被下的毒,便是說他的皇極殿裡,被人安插了細作!
蘇妁張惶的看著下人們進進出出,她都不記得自己是如何用腳走路的,只感覺腿軟的立都立不住,被謝正卿夾在懷裡就抱回了寢殿。
太醫來後先給她診了脈,確定並無中毒跡象後才又去東暖閣檢查飯菜。最終以銀針試遍了所有菜,卻未見任何有毒反應。
檢查過小良子後,太醫回寢殿稟報,帶著一臉的誠惶誠恐:“稟首輔大人,恕卑職無能,只查出此毒乃是混了魚鰾膠的雷公藤,但查了所有膳食,毒源尚未查明。”
安撫了下靠在床上的蘇妁,謝正卿從幔帳裡出來,雙眸微眯,帶著狠厲之色:“你是說早膳中並無毒?”
“回大人,正是。”太醫慚仄的將頭磕在地上。
“宋吉,你立馬去將從昨晚到今日,所有與小良子有過接觸的人,全帶去後殿。”說罷,謝正卿便出了寢殿大門,往後殿去了。
其實蘇妁也想去旁聽,她也想知這一切到底是如何發生的,但眼見謝正卿是真的動了怒,她便不敢再開口添亂。只是想著方才太醫所說言,總是有些奇怪。
雷公藤是劇毒之物,一點便可輕易奪人性命,可為何要特意將它混入到魚鰾膠中?魚鰾膠僅有粘聚作用,下毒之人用它的目的是什麼?
若是飯菜中下毒,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。
皇極殿的下人眾多,為此事,謝正卿在後殿審了整整一日,蘇妁則乖乖呆在寢殿裡哪兒都不敢去,等著結果。
可是當謝正卿回來時,仍是沒有任何進展。
小良子雖算不上什麼有頭臉的太監,卻也常年服侍著首輔大人的一日三餐,故而在去年謝首輔便為他配了個宮婢蓮兒。
自從小良子與蓮兒結為了對食,兩人便共居一屋,故而小良子昨夜至今晨吃過什麼用過什麼,蓮兒也是同樣吃過用過的,而太醫為她診過脈後卻發現無任何問題。
這就奇了,兩人同吃同住,卻一箇中毒而亡,另一個好端端的。蘇妁聽完謝正卿的話,也不免發出這種疑問。
窗外的風,無情掃過奄奄待盡的樹木,整座皇極殿沐在落日的餘暉裡。
蘇妁無心晚膳,沐浴後帶著平竹往後院兒逛去,卻在走近一處山景時,聽到後面有嚶嚶垂泣的聲音。
“什麼人?”平竹擋在蘇妁身前,先往前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