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不待蘇妁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, 就見三個太監和一個宮女已朝著自己跑來!

她雖聽不懂那句“謀害皇子”是何意, 但卻認出了那個宮女。正是那日陪在怡貴人身邊, 賞了她一記耳光的人!

意識到這些人是因怡貴人之事來抓自己的, 蘇妁轉身就沒命的跑!可她才剛跑沒幾步, 就被身後的一個太監飛起一腳踹在了後背上, 人趴在了地上。

待她再抬頭時, 見四人已將自己圍住,逃無可逃。

平竹所在的亭子離的還很遠,蘇妁自知即便此刻大聲尖叫平竹也定是聽不到的。一切只怪她自己太蠢, 每日所思皆是如何救宮外的爹孃,竟絲毫未想身處這朱牆之內的自己,亦是日日抱虎枕蛟, 赴險如夷。

邊掃視著四人, 蘇妁邊抓了抓身旁的荊棘亂枝,那荊棘上的倒刺兒頓時將她手扎破了多處。但眼下她自然已顧不得這點兒小傷, 只撐著地慢慢站起, 看他們逼近至身邊, 她猛得將那枝子抽出去!

雖未傷到幾個太監, 那荊棘枝子卻不偏不倚的抽在了宮女臉上!頓時現出一道可怖血印子。

那宮女氣急, 捂著臉自己不敢再上前, 卻邊後退著邊口中大聲嚷嚷:“快抓住她!她就是謀害龍裔之人!”

那三個太監再次圍逼上來,且他們將手臂打成“十”字架在臉前,蘇妁知道手裡的這點兒荊棘枝子已起不了什麼作用, 便乾脆扔掉去掏身上的令牌。

那令牌是謝正卿給她的, 準她在紫禁城內自由行走。事到如今蘇妁也猜了個大概,想來是那個怡貴人腹中懷有龍子,而她那日將怡貴人推下水,便被扣上了個謀害龍裔的罪名。而皇極殿的令牌雖不是免死金牌,卻也在這紫禁城裡有著特殊的意義,皇極殿的人不論犯了何錯,只有皇極殿可以處置。

可蘇妁的手剛摸出令牌,就被橫空飛來的一腳給踢飛了!那太監隨即喝道:“又想使什麼花招兒!”

這一腳不僅將令牌踢得不見了蹤影,就連蘇妁本人也被這力道衝的再次摔在地上!自知脫身無望,她便轉頭抱上一棵桂子樹,滿是鮮血的手在上面草草劃拉了幾下。

接著,蘇妁便覺後頸遭遇一記重擊,既而眼前一黑,意識隨之漸漸散了……

……

不知過了多久,蘇妁只覺一陣冰涼澆頭襲來!激得她打了個寒顫,人也跟著清醒過來。

她睜開眼,視野卻不怎麼清明。明明記得閉眼時還是大白天,陽光正盛,可眼下這間屋子裡卻是陰暗的不見天日。

再仔細看看,蘇妁這才發現自己被綁著手腳扔在一隻極大的浴桶中,兩邊的太監不停的將一盆盆涼水澆進浴桶裡,時不時還故意將水澆灌到她的頭上。

“你們……你們這是要做什麼?”一股子強烈的不安襲上心頭,看這場面蘇妁便知自己此次在劫難逃!

一個宮女攙扶著怡貴人走過來,怡貴人手裡拿著絲帕輕掩唇邊的笑意,卻不答什麼。倒是扶她的那個宮女,也就是上回打過蘇妁一耳光的翠蓉,搶著開了口。

“自然是要幫你涼快涼快,好報答你上回將我們怡貴人……噢不,是怡嬪娘娘推下水的恩情嘍。”

怡嬪那被絲帕遮著的唇邊笑意更勝先前。拜這丫頭所賜,皇上一連幾日找不著原兇,便只好先抬了位份安撫於她。而如今,她非但得了怡嬪頭銜,還將這死丫頭找到了,可謂一矢雙穿。

“可上回並不是有意的……”甫一開口,蘇妁便見怡嬪和翠蓉大笑,那眼神中分明帶著不屑的嘲謔。她知道眼下再狡辯已無甚意義,後宮裡的這些女人,哪個不是唱戲的行家?

蘇妁被捆著蜷縮在浴桶裡,水已至腰間,怕是不需多會兒就能將她整個淹沒。她心中再三權衡著報不報家門,可想來想去,還是決定不報真身。

爹爹只是個五品官員,且如今還身負重罪,蘇家小姐的身份非但不能成為她的保命符,反而還會讓宮裡人人知道蘇家女兒留在了謝首輔身邊為質。皇極殿的下人懂得對此事守口如瓶,可別宮的人就不一定了,傳揚出去蘇家的臉面怕是要讓她丟盡了!

如今雖已無令牌證身,但她還是決定先以皇極殿宮婢的身份為自己說項。

“怡嬪娘娘……其實……其實奴婢是皇極殿的人。縱使奴婢之前多有得罪……但您私下處置了奴婢……怕是不合規矩!”在一盆盆涼水的不斷洗禮下,蘇妁艱難的將話說完。

果不其然,怡嬪的那副得意笑顏頓時僵住,聲音也帶著幾分輕顫:“你剛剛說,你是皇極殿的人?”

“是!”蘇妁篤定應道。

怡嬪臉色難堪的朝著那兩個倒水的太監擺了擺手:“先等等。”

那兩個太監停下了手裡的動作,蘇妁大喘幾口,看著已至胸口的水位,慶幸總算暫時脫離了危險。

接著怡嬪便蹙了蹙眉,謹慎詢道:“你如何證明?”

“娘娘,他們將奴婢綁來時遺失了皇極殿的令牌,奴婢身上已無可證明身份之物。但是娘娘只需將奴婢送回皇極殿去問,便可知奴婢所言非假!”蘇妁懇切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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