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鐘丞相已經進京了。”是去接待鐘晨轅的徐慶澤,這段日子,徐慶澤也是低調了不少,夜修冥能夠明顯感覺到,徐慶澤是減少了他出現在自己和子蘇面前的機會。

夜修冥擱下手中的摺子,道:“和容宴商量一下,明日早朝後便接待鐘丞相。”東陵商策不好好和嶽王商量事情,還要派一個鐘晨轅出來蹦躂,也不怕他直接將人給解決了。

夜修冥心中思索著,將江淮這陣子的摺子放在了一邊,然後挑了敏仙郡的出來看,卻發現,並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,都是一些地方上循例稟報的東西。

第二天早朝後,夜修冥也沒有刻意設宴,而是直接在朝堂上接待鐘晨轅。

“在下代表元帝嚮明景帝問一句安好,冒昧來訪,還請明景帝不要怪罪才是。”

鐘晨轅不愧是老狐貍,一出場就將自己的姿態擺在使者這個身份上,既不卑微,也不高傲,彷彿東陵國和景國乃是友邦一般。

夜修冥沉聲道:“鐘丞相客氣了,朕安好,還勞煩鐘丞相也替朕向元帝問好才是。元帝初承東陵,朕知道的時候,已經晚了,沒能去賀喜,實在是不好意思。”

鐘晨轅笑道:“明景帝客氣了。今日到達東陵,在下其實是有一事相商。”

夜文頤和溫文越等人猜測著是東陵商策想要求娶景真一事,不過之前夜修冥便和他們說了這件事情他自有主張,所以也都沒有說話,看著大殿上發生的一切。

“哦?”夜修冥給身旁的虞子蘇倒了一杯水,才挑了挑眉道:“不知道鐘丞相是為了何事?”

鐘晨轅看見夜修冥的動作,心中一愣,突然意識到事實很有可能與他們猜測的有所偏差,可是事到如今,就算是有偏差,他也要硬著頭皮上,更何況,以陛下開出的條件,是個女人都會動心的!

鐘晨轅清了清嗓子,鎮定道:“是我東陵元帝,想要和景國聯姻。眾所周知,東陵和景國乃是友好的鄰國,如今我東陵元帝想要和景國建立長期友好的關系,所以想要求娶景國的……”

“慢著!”

鐘晨轅卡在這裡不上不下,十分不滿地尋聲望了過去,發現是一直坐在明景帝身邊沒有說話的明德皇後,皺了皺眉,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,還是友好地道:“明德皇後可是有什麼話要說?”

虞子蘇輕輕點了點頭,笑道:“本宮可不是故意打斷鐘丞相的話,實在是忍不住了。”

虞子蘇說著,喝了一口水,心中卻是十分想要大叫一聲“臥槽”,東陵國到底是有多厚的臉皮才說和景國友好啊?臨澤公主死了沒有多久吧?

“本宮覺得鐘丞相說的話不怎麼中聽。景國和東陵怎麼能是友好的鄰國呢,明明是不死不休的關系,本宮沒有記錯的話,臨澤公主這才死了沒多久呢,不知道,東陵又想禍害我景國的哪位公主?嗯?”

虞子蘇將手中的杯子輕輕擱在面前的龍案上,發出清脆的響聲,在大殿上顯得格外清楚。夜修冥就坐在她旁邊,對她的話沒有置喙一詞,顯然十分縱容和贊同。

“就是!小爺也想問問,東陵到底安的是什麼心?還想要聯姻?當咱們景國是傻的不成!”

剛剛回到京都的姜南笙還沒有撒完在江淮商人那裡受到的氣,聽到鐘晨轅的話,也是氣得不得了,顧不得厲輕行和容宴的阻攔,就跳了出來。

臨澤公主可能是死得最為無聲無息的公主,除了一個簡簡單單的體面的葬禮公佈了她的死訊,其餘的,便什麼都沒有了。

眾人只知道嫁到東陵的臨澤公主死在了關城,還是因為被東陵國用來做人質的原因。

也是因為臨澤公主當初在京都並不討眾人喜歡,所以她的死只是讓眾人驚訝了一會兒,對東陵人更加憎恨了一些,也就過去了。現在突然提起,眾人也不由得對鐘晨轅不滿。

鐘晨轅聽見四周傳來的各位景國官員的嘀咕聲,只覺得腦門發麻,景國怎麼一點也沒有大國風範,連這些都不知道掩飾一下,還有哪位明德皇後公然在朝堂上議論政事,怎麼就沒有人阻止?

鐘晨轅腦海中一片漿糊,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,急忙避重就輕道:“想必明德皇後誤會了,元帝陛下想要求娶的不是景國的公主。”

“哦,本宮還以為鐘丞相是想要說,本宮誤會了東陵和景國的關系呢。”虞子蘇輕輕笑道,並不問他要求娶的是誰。

看來夜修冥猜測的還真的有可能是真的,臥槽,她心中怎麼就這麼的不爽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