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能想得到,冷血無情的一代帝王短短几日之內,居然揚言要替陸凝做主,這實在是匪夷所思。

戚曜的話無疑是在給陸凝撐腰壯膽,不問理由,只要受欺負了就可以找他做主。

這不是,明擺著說給陸太后一幫人聽的嘛。

大樹底下好乘涼,陸凝有了戚曜撐腰,陸凝又是裕聖帝最疼愛的侄女,眾人心思轉的飛快,仍舊一頭霧水。

難不成,戚曜要幫著裕聖帝跟陸太后做對?

陸太后嘴角彎起一抹微笑,“今日既是替東楚皇帝準備的宮宴,哪有讓客人先走的道理?再說,東楚皇帝既然是陸凝半個兄長,也不算是外人了。”

裕聖帝點了點頭,“是啊,東楚皇帝先留下吧。”

戚曜聞言嘴角一勾,大步又重新走回了座位,眼角不離陸凝。

陸太后斜了眼辰王,辰王會意極快地退下了,裕聖帝佯裝不知,始終看向了信陽長公主。

裕聖帝還沉浸在驚訝中不能自拔,一臉悲痛和欣喜相互糾結。

“信陽,你太糊塗了,你讓朕如何說你才好啊!”

信陽長公主一臉恍惚和自責,“求皇兄責罰,否則信陽無顏面對皇兄。”

陸太后瞧了眼信陽,眯著眸,“都是自家兄妹懲罰什麼,好了,有什麼事日後再說,莫要再丟大雍的臉面,讓人看了笑話,你好歹也是個公主,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該為了孩子著想。”

陸太后眸中閃過一抹警告,陸凝瞧的清清楚楚,拿自己威脅信陽長公主呢。

陸太后壓根就不會承認陸林恩,更不會給裕聖帝機會,頗有幾分息事寧人的樣子。

“還愣著幹什麼,還不快給公主找幾個太醫瞧瞧,扶公主下去歇著。”

勤王妃得了陸太后的示意,看了眼陸勝源。

陸勝源瞧著勤王妃的眼色,有幾分不情願,卻無奈站起身。

“祖母,我母親身子一向康健,沒有任何不適,不需要看太醫。”

陸凝脆生生的打斷了勤王妃的話,一隻手攙扶著信陽長公主,絲毫不懼勤王妃凌厲的目光,在陸凝開口的那一刻,陸勝源又坐了回,頭一次看陸凝順眼。

勤王妃撕了陸凝的心都有,當著這麼多人的面,半點不知分寸,真不知道戚曜怎麼想的,怎麼就看上了陸凝。

勤王妃一陣氣噎,“你這孩子,你母親是年輕時落下的毛病,你還小不懂。”

這下輪到陸凝噎著了,很快又道,“原來是這樣,不想這麼多年祖母還記掛著,我這個做女兒的卻半點不知情,這麼多年母親從未瞧過大夫,倒是我的疏忽了。”

畢竟信陽長公主去了永州城多年,幾十年前的毛病沒犯,早就好了,偏被勤王妃拿出來說。

要是陸凝不做聲,大家就誤以為信陽長公主是犯病才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。

勤王妃死死的瞪著陸凝,真怕一不小心就被她氣死了。

陸凝調皮的眨眨眼,轉眸又看向了裕聖帝,“舅舅,母親真的知道錯了,您若不認大哥就是不原諒母親,母親會一輩子寢食難安的。”

信陽長公主不方便說,陸凝卻不怕,更不懼得罪陸太后。

拿陸凝做威脅,也看陸凝答不答應,這個臉,陸凝親自來打!

果不其然,陸凝糾結不放令陸太后的臉色更加陰鬱。

“太后,大哥怎麼說也是您的孫子,您就這麼不待見大哥嗎,陸凝相信母親說的都是真的,母親當初真的只是一時糊塗,太后若要怪罪,就衝著陸凝來吧,要打要殺陸凝絕無半句怨言。”

陸凝挺直了背脊,嘴上這麼說可眼神裡卻沒有半點誠意,反倒有一抹挑釁。

一旁的感觸最大的要數陸林恩,陸林恩瞧著陸凝小小單薄的身姿站在大殿中間,沒有絲毫退卻,跟陸太后一派鬥智鬥勇。

陸林恩心裡頗不是滋味。

陸林恩上前扶住了信陽長公主,又看了眼陸凝,剛要張嘴卻被信陽長公主捏了下手心,想了想還是閉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