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一會,畫珠拿來一件純白色披風,繡著細碎的茉莉花,別樣清新,蘇晗接過披在了戚妧音身上,倒是很襯她。

“多謝二嫂。”

蘇晗淺淺一笑,“何必跟我這麼客氣,若是有什麼難的,儘管跟我提。”

戚妧音搖了搖頭,就在這時,一個婆子走了進來,手裡端著一個食盒,進來時低頭是不是咒罵幾句,冷不防一抬頭瞧見了蘇晗,愣了下。

溫婆子是從莊子上剛調過來的,還未見過蘇晗,只覺得她長得極美,一時看花了眼。

蘇晗蹙眉,抬眸看了眼時辰,早已經過了早膳的時辰,這會離午膳至少還有兩個時辰,這時候吃哪門子飯?

戚妧音見到來人,臉色微微一沉,溫婆子的兒子就是當日救了戚妧音的溫飛鶴,潯王對戚妧音沒有半點感情,這麼多年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,女兒家壞了名聲,只能嫁了。

“四小姐,真是抱歉,今兒一早起的有些晚了,昨夜有些不適,別見怪。”

溫婆子皮笑肉不笑,將手裡的食盒遞給了紅芷,那眼裡分明就沒將戚妧音當回事,拿著架子。

溫婆子眼珠子微轉,又看向了蘇晗,“姑娘,這裡是王爺下了禁令的,旁人一律不許進,姑娘若是識相還是儘早地走吧。”

畫珠正要開口,卻被蘇晗攔住了,“我只聽聞四妹妹禁足,還未聽聞這座院子也禁了。”

溫婆子是怕戚妧音這個兒媳婦跑了,所以自作主張不許任何人進來,兩個月過去了,沒有任何人過來打攪,就連梅側妃也都是睜隻眼閉隻眼沒當回事。

冷不防冒出一個人,溫婆子心裡也犯嘀咕,瞧著蘇晗周身氣質與眾不同,那衣裳料子,首飾什麼的,都是她從未見過的,萬一冒犯了哪個貴人,她可吃罪不起。

溫婆子訕訕一笑,“姑娘哪裡話,姑娘來看望四小姐,是四小姐的福氣,只不過王爺將四小姐禁足不許任何探望,老奴不識字,聽著許是有些誤會,姑娘莫怪。”

蘇晗略一挑眉,紅芷開啟了食盒,裡面僅有簡單的兩個小菜和白粥,沒有熱氣已經涼了。

“這個時辰,這吃的是哪門子飯?你一個奴婢身子不適就敢餓著小姐,好大的膽子!”

蘇晗長眉一挑,不悅的看向溫婆子,眸光有些凌厲。

溫婆子哪受得過這些,她只遠遠的瞧過梅側妃,眼前這位竟比梅側妃還要有氣勢,一定是個得罪不起的人物,溫婆子腿一軟,趕緊看向了戚妧音,朝她使了個眼色。

今兒倒是出奇了,進府這麼多天,也從未見過誰來過,更別提給戚妧音出頭,她也私下打聽,戚妧音極少出門,認識的人也不多,身子弱,大半時間都是躺在屋子裡休養。

怎麼一眨眼冒出個姑娘來?溫婆子狠狠的瞪了眼戚妧音,甚至覺得她身子太弱,不見得是個好生養的,配不上自家兒子。

戚妧音扭過頭去,捂著唇輕輕咳嗽,就當看不見。

溫婆子有些氣急,只好扭過頭看向蘇晗,“姑娘有所不知,這些日子我天天來給四小姐送飯,四小姐一般用早膳都是這個時辰,故而不敢來早了,加上昨夜身子略有不適,不過這時辰卻是剛好。”

不等蘇晗開口,紅芷先忍不住了,“你說謊,小姐的三餐什麼時候按時送來過,有時一頓有時兩頓,心情好些了才有三頓,次次都是醃菜蘿蔔,小姐身子本來就弱,按照份例,根本就不是這些。”

溫婆子臉色一變,狠狠的瞪了眼紅芷,“別胡說八道,小姐身子弱,根本不忌那些葷油,依我看八成是你想吃,所以故意來慫恿小姐,紅芷安的什麼心?”

紅芷氣得跳腳,卻被戚妧音一把拉住了。

“紅芷!”

紅芷看了眼戚妧音,緊咬著唇好半響低著頭往後退了退,真是可惡。

溫婆子有些得意,戚妧音以後是要做她兒媳婦的,肯定不敢得罪自己。

“好了,既然飯菜都已經送來了,你先下去吧。”

戚妧音擺擺手,不願再看一眼溫婆子臉色,拳頭攥的緊緊的,強壓著心底一抹苦澀。

溫婆子瞧了眼蘇晗,又瞄了眼戚妧音,開口道,“姑娘,老奴送您出去。”

蘇晗下了臺階湊近些,隱約能從溫婆子身上聞到一些淡淡的酒氣,挑起一抹冷笑。

“四妹妹,回頭去我那裡坐坐,父王那裡我會親自去說。”

戚妧音點點頭。

紅芷卻是忍不住了,有太子妃給她家小姐做主,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。

紅芷故意揚聲高喊一句,“奴婢恭送太子妃。”

溫婆子乍一聽以為是幻覺,腦袋裡嗡了下,不可思議的看向蘇晗,這就是鬧得轟轟烈烈的太子妃?溫婆子驚的合不攏嘴。

“太……太子妃?”

蘇晗瞅了眼紅芷,微微頜首,又看了眼畫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