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宋府的時候,看到袖秋在府外張望,看到他們幾個後露出笑顏,迎了上去,“夫人在裡面等候多時了。”

主廳內,宋夫人坐在主位上看著他們笑,入座後,宋夫人的右邊是宋蟬雨,左邊是宋昭。桌上佳餚各種,香氣四溢。外面天色昏暗,屋內亮起了燭火,碗筷碰撞間,是人間煙火。

楚硯給宋蟬雨夾了一筷子魚,“小心刺。”

宋蟬雨吃下。宋夫人看著兩人,嘴角微微笑,“今日太子的聘禮過來了,該是定個日子了。”

楚硯道,“定在除夕後吧。”

宋夫人點頭,“也好。”

宋昭放在桌下的左手握住梨若空著的手,朝宋夫人道,“娘,什麼時候給我和梨若定個日子。”

梨若臉一紅,頭低下。

宋夫人看宋昭那著急的樣子,無奈道,“看把你急的,等妹妹嫁過去了,娘自會操心若兒的事。”

宋昭點頭,握緊了梨若的手。

宋夫人見身邊坐著的兩對人,頗有感慨,“眼見你們三人都有了歸宿,孃的心也終是放下了。”

宋昭和宋蟬雨相視一笑。

吃過後,歇了會,宋昭送梨若回去。廣四把馬車停在了府外,宋蟬雨送楚硯出去。夜色深,天上布滿了星辰,有月光灑下,楚硯面對著宋蟬雨,月色照在他身後,鍍上了一層微弱的光。

“天涼,別送了。”楚硯握著她的手,剛吃過飯不久,手還是滾熱的,握在手裡很暖。

宋蟬雨靠近他,“沒事的。”

以往都是楚硯送她走,目送她離開,今日她想送他。府外溫存了一下,楚硯依依不捨的松開手,深深看了她一眼,才上了馬車。馬蹄噠噠聲,在寂靜的夜裡尤為明顯,宋蟬雨看著馬車遠去,眼睛不曾收回。杏兒立在她身後,看馬車沒了影子,才出聲,“小姐,走遠了。”

宋蟬雨不動,“杏兒,我的心跳的好快。”從來沒有過,心跳如鼓聲,一下一下的加強,摸上去,連手都微微顫動。

杏兒上前幾步,扶著宋蟬雨的肩,把人往裡帶,“進去吧,天涼,小姐可別凍著了。”

婚期定在了大年初六。

時間飛快,隆冬之際,下起了大雪,整個安平白茫茫一片,神普寺的屋簷瓦落滿了雪,隱在翠綠的樹海裡,尤為不染凡塵。馬車走在去往神普寺的道上,宋蟬雨拉開簾子往外看,眼可看處皆是白,刺眼,冷氣像長了腳一樣瘋狂的鑽進來。

放下簾子,宋蟬雨拉緊了外袍。

今日她和宋夫人過來祈福,天氣不好,碰上大雪,路不好走,花的時間要比往年的多。神普寺的臺階上,雪被僧人清理過,上面濕漉漉的,三拜九叩上了去,又遇上了玄寂。

玄寂見了宋蟬雨,轉動佛珠,眼底澄明,“小姐果然福相,玄寂恭喜小姐。”

“多謝大師。”

宋夫人去誦經,宋蟬雨站在寺外,等著人。約莫一盞茶的功夫,宋蟬雨看見楚硯上了來,身著黑色衣袍,面帶微笑,步履平和的朝她走來。走近後,就握住了她的手。

“結束了?”楚硯問。

宋蟬雨點頭,拉著楚硯的手,往一個方向走,“我帶你去個地方。”楚硯依著她,跟在她後面,時刻注意著,防止她不小心滑倒。宋蟬雨牽著他到了一處地方停下,裡面很熱鬧,楚硯抬頭看向上方的牌匾,頓時就笑了,眼裡是滿目的脈脈柔情。

宋蟬雨站定,“硯哥哥,這是我欠你的。”

楚硯心裡歡喜,拉著人靠近自己,“沒關系,還了就好。”牌匾上寫著‘神洛祠’三個字,楚硯憶起之前的事,彼時宋蟬雨還想撮合他和莫萱筱兩人,把自己騙來了這裡。之後,說了她幾句,果然聽話多了,再也不敢自作主張。沒想到,小姑娘還會彌補那件事。

楚硯自是願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