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燭火熄滅,萬籟俱靜。宋蟬雨這一夜半睡半醒,終於是到了時辰,不等杏兒進來喊,自己就先起了來,衣服都穿好了,杏兒也穿著一身男裝,不過她個頭要宋蟬雨高不少,長的較為英氣,衣服一穿,倒要是雌雄莫辨。反觀宋蟬雨,穿上男裝,不倫不類。

宋昭送他們去了正陽門,彼時楚硯還沒到,只看到黑壓壓的一群兵士。宋昭扶著宋蟬雨上了馬車,替她固定好馬鐙,四周檢視了一番。楚硯來時,見到宋蟬雨,驚訝,“你要與我同去?”

宋蟬雨點頭。宋昭抱拳道,“此去一路,舍妹就交給端王爺了。”楚硯頷首,時間不早,正陽門大開,楚硯在前,宋蟬雨在後,然後是杏兒與廣四,馬蹄漫起黃沙,東邊太陽正紅。

行軍路難,一行人快馬加鞭趕了四天的路,終於看到了北楚的旗幟。在外迎他們的是許久不見的袁涯,他著盔甲,立於營前,長纓在旁矗立地上,“恭迎端王爺。”

楚硯下了馬,去看宋蟬雨,彼時宋蟬雨灰塵滿臉,頭發雜亂,滿身疲憊,早就不堪重負。在楚硯望過來的時候,一鬆馬繩,人向下一栽,楚硯嚇一跳,幾步上前接住,一把抱起,往軍營裡走。宋蟬雨這弱身子,還是沒抵住這幾日的連夜趕路,病了。

楚硯提前讓人快馬先趕來,告知袁涯,宋蟬雨會來,讓安排一間營帳,此刻見宋蟬雨的樣,袁涯立刻在前帶路,到了一處小型的營帳,掀開簾子。楚硯繞過一用木板製作的屏風,把宋蟬雨放到了木床上。

袁涯道,“床有些硬。”

楚硯搖頭,“沒事,能睡就行。”

袁涯想也是,真是嬌氣的人,也不會日夜兼程趕來這蠻荒之地。楚硯安排好宋蟬雨,讓杏兒留下伺候,廣四在門外候著,自己和袁涯去了主營帳,商量來此的目的。

主營帳內,還有幾員小將,圍著桌前,上放著一張地圖。自宋城被抓,軍隊裡沒了主力,如散沙一般,狄夷又大肆進攻,北楚節節敗退,眾士兵的氣焰都降低了不少,傷亡劇增。

楚硯巡視了地圖一圈,“宋將軍何時被擒?”

“半個月前。”袁涯道。

“可有訊息?”

“沒有。”

楚硯又問,“糧草可足?”

“幾天前,到了一批糧草,夠一個月的量。”袁涯回答。糧草充實,等於沒了後顧之優。

楚硯收回眼神,“是誰擒了宋將軍?”

“狄夷大殿下,烏託。”

楚硯眼裡精光一閃,有了思量。宋蟬雨醒來的時候,背隔得生疼,悠悠睜眼,看到尖尖的頂,想到昏倒之前已經到了營外,那這裡大概就是營內了。宋蟬雨能看到外面人影來回的晃動,杏兒從外面走進來,手裡託著盆,手上捏著白布,見宋蟬雨醒了,驚喜道,“小姐,你醒了。”

宋蟬雨揉了揉腰,想下床,被杏兒壓了回去,“小姐,幸苦了一路,好好休息,杏兒給你擦洗一下。”

宋蟬雨問,“硯哥哥呢?”

“端王爺和袁副將在主營帳議事。”杏兒把白布侵了水,擰成半幹,輕拭宋蟬雨臉上的灰。

宋蟬雨也清醒了,看杏兒也疲憊,心疼道,“等會你去好好休息一下,別累壞了。”

宋蟬雨出了去,外面來來回回的皆是兵士,手持□□,面色肅容,高度警惕,有任何風吹草動,也休想肆意逃過他們的眼。一陣風吹來,宋蟬雨攏了攏身子,下一秒,一件披風就落到了肩上,宋蟬雨回頭,楚硯半擁著她,溫聲語,“風大,別著了涼。”

宋蟬雨抽抽鼻子,“我真沒用。”

楚硯擁著她的手收緊,目光沉沉,嘴角露出一抹笑,“不會,你此行的用處,大著呢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卡文……存稿和靈感已經離我而去,哭唧唧……

戰場為輔,不會有太多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