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穆清覺得,周放肯定聽到了般若的話,也難得沒有為難她。

他走上前去,寵溺的摸摸她戴著帽子的毛茸茸的腦袋,笑道:“我也可以當你的智囊,你這丫頭,太不相信我了!”

般若又小聲說了句:“姓周名放的最不靠譜!”

周放無奈的搖搖頭,指著依依不捨的二人說:“瞧你幹的好事,行了,讓他們倆說說話。”

般若無精打採的點點頭,周放在,她也不敢多說話,只說道:“清兒,我們此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,你與我師兄的婚事,也要耽擱了。還有點時間,你們倆好好說說話,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。”

還沒等他們轉身離去,宋俞念快步上前拉著徐穆清往林子深處走去。

徐穆清緊緊跟在宋俞念身後,月白色的菱紋長袍走路帶著風,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,只感覺到他握著她的手的溫度,突然有些傷感。這一別,真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見到了。

等走到他們幾人看不見的地方,他停下腳步,摟著她的腰,一躍,跳到了一棵大樹的樹枝上面。

她一時沒有防備,差點跌下去,他趕忙扶好她,讓她能靠在樹上。看著他臉上得逞的表情,她突然有些生氣。一把拉起他的手臂,惡狠狠的咬了一口,又不捨得用力,僵持著這個姿勢,淚水掉了下來。

他能感覺到她的眼淚,他沒有動,也沒有說話,默默的等著她哭完。

“清兒,難道你不相信我嗎?我肯定能很快回來的。”他摟著她的腰,將她抱在懷裡,聞著她身上清甜的香味,心中也十分不捨。

她在他懷裡不停的點著頭。她信他,可西夏的情況誰也不瞭解,這一次需要多長時間,一個月?一年?三年?十年?都是未知數。

“對了。”她用力從他懷裡掙出,“今天,你便十八歲了,可是我還沒想好送你什麼禮物,你就要走了。”她委屈巴巴的說。

“你真的要送我禮物?”他驚喜的問道。

“可是我沒想好要送什麼呀。”

“什麼都可以,嗯,只要是清兒送的,我都喜歡。”

“但是我匆匆出來,什麼都沒帶呀。”

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:“不用清兒送,我想要清兒身上的一個東西,清兒答應嗎?”

她眨巴著眼睛望著他,不敢輕易答應。

只見宋俞念從腰間掏出一把小小的匕首,取出,拉住她垂在腦後的一縷頭發,用刀輕輕一割,一指長的頭發,落在了他的手中。

徐穆清還沒弄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,他卻拉起了自己的一縷頭發,同樣割下一段,然後將兩段頭發緊緊的綁在一起,放在荷包裡。而後溫柔的看著她,唇角邊的笑容始終不曾落下。

結發為夫妻,恩愛兩不疑。

她終於懂了這兩句詩的意思,也懂了,他這樣做的意思。

她緊緊抱住他的腰,將頭埋在他的懷裡,溫柔的眼眸中噙著眼淚,哽咽著說:“我會等著你回來,不管多久,一直等著你回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