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趙子龍?”張同合嗤笑了一聲,仰著頭道,“本少爺自然會成為比趙子龍厲害得多的人物!像我爹那樣!”

“您是說張達將軍?”

“哼,我爹打小就罵我不肖,罵我不成器。這回我就讓他看看,他兒子我一點兒都不比往日的他差!”

張同合一副大義淩然的樣子說道。身旁的伶人給他重重地鼓起了掌。

張同合對這次出征可以說是信心滿滿。他前期準備不到十天,便領著浩浩湯湯三十萬大軍出征了。

湯兆隆那邊,一聽說這回他的對手是張同合,笑得直不起腰。他自小跟著張達將軍南征北討,對他那不爭氣的兒子倒是也有幾分了解。湯兆隆決定這回讓他這位師弟好好見識下真正的戰場。

張同合還真的不愧他敗家子兒的稱號。大軍一抵達遼東,便一股腦地朝景王的駐地攻去。可是沒想到,湯兆隆早做好了埋伏。朝廷大軍一到,就被圍了個嚴嚴實實。就這樣,湯兆隆憑著不到十萬的軍力打敗了三十萬的朝廷軍隊,還活捉了將領張同合。

當張同合被綁成了個粽子的模樣壓到他的面前時,他皮笑肉不笑地站到張同合的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:“喲,這不同合嗎,咱哥倆許久未見了吧。”

“嘿嘿,”張同合諂媚地笑著,“可不嘛兆隆哥,你看……你看咱倆小時候還一塊兒玩兒過躲貓貓,這回……您能不能……”

湯兆隆嗤笑一聲,轉身坐回椅子上,把腿高高地翹起。他不說話,就那樣似笑非笑地看著張同合。

張同合突然掙紮著跪下來,疾呼道:“兆隆老哥啊,咱哥倆向來感情深重,要不這樣吧,我以後就跟著你做事兒了,你說一我絕對不敢說二!我立刻帶著三十萬大軍殺入京城,取那狗皇帝的項上人頭!”

湯兆隆冷冷地睨了他一眼,緩慢而清晰地開口:“來人,把這個叛徒給我活埋了。”

張同合一聽這話,撕心裂肺地鬼哭狼嚎了起來:“別啊,不要啊,你怎生這般沒良心?我都要投奔你了你為何還要埋我?”

“我幾時說過要刺殺皇上啊?”湯兆隆像看垃圾一樣看著他,滿臉不屑地說道。

張同合一下怔愣在了那裡。心道,這家夥造反難道不是為了自個兒登上皇位,難不成是在玩兒過家家?

“本王此次興兵的目的是清君側,為了清除皇上身邊的逆臣奸黨。而你這畜生,卻出言汙衊本王想加害於皇上,到底適合居心?”

湯兆隆“嘩”地站了起來,指著張同合怒斥道:“立馬把他給我埋了。”

張同合這才反應過來,他被士兵拉起,一邊哭嚎著一邊咒罵著:“媽的湯兆隆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?要不是我爹你能有今天?你等著,我做鬼我不會放過你的,你定會不得好死!”

湯兆隆閉了眼,不去聽那聲音越來越低的咒罵。許久之後,軍營重新恢複了一片寂靜。湯兆隆重新跌坐回椅子上,呆呆地愣在那裡不做反應。

這時,李彪掀開帳簾走了進來。他先行了一禮,接著道:“王爺,遼東城已是我軍囊中之物。張同合軍隊撤退後,城內原先駐紮的守軍也紛紛逃竄。”

湯兆隆點了點頭,露出了個嘲諷的笑容:“甚好。皇兄還真是照顧我,派了這麼個廢物來跟我交戰。”

李彪抬起頭來,黑黝黝的眸子中也閃著興奮的光。

景王軍隊入城的那天,李彪又獸性大發,將整座城池屠了個幹幹淨淨。湯兆隆早已習慣了他這種缺德的舉動,便也不做理睬。整座城轉瞬之間就變成了一座黑紅色海洋中央的島嶼。

西惜這兩日咳嗽的病癒發嚴重了,不過卻也沒有再咳過血。

這日早晨,她迷迷糊糊醒來後,想要下床,卻發現怎麼都起不來了。

她嘶啞著喉嚨叫了聲:“翠娥……”

穿著翠綠色粗布衣衫的小丫頭匆匆忙忙跑了進來:“王妃可是準備盥漱?”

西惜躺在床上,無力地搖了搖頭道:“你去給我叫個大夫來吧,我今兒實在是起不來了。”

說罷,便閉了眼睛,彷彿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。

翠娥跑上前,猶豫著探了探西惜的額頭,驚聲叫道:“哎喲,好生燙手,王妃您這是發熱了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