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抵京了(第1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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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的路途,也不是一帆風順的。且不說向來好吃懶做,缺乏鍛煉的死肥宅西惜身體不大受得了,光是山賊土匪就讓他們碰到了不下三次。
一群山賊氣勢洶洶地拿著大彎刀,沖著“商隊”吆五喝六,讓他們留下買路財。湯兆隆摟著跟條死鹹魚一樣的西惜坐在車轎裡安然不動,作為一個帶兵無數,常年出外征討的藩王,他壓根沒把這群小毛賊放在眼裡。
山賊們眼睜睜看著原本瞅著和和氣氣的“商人”們,突然間變了臉似的,不知從哪抽出刀劍就兇神惡煞地向他們砍來,也慌作一團,立馬四散開來。
而景王計程車兵們並不給他們逃命的機會,瞬間兵器相撞的聲音、刀劍刺進肉體的聲音、山賊們撕心裂肺的慘叫響成一片。沒一會兒,地下便橫七豎八地堆滿了屍體,腸子啊,內髒啊、殘肢啊、短腳啊撒得滿地都是,原本黃不溜秋的小山頭被鮮血染成了黑紅色。
當車隊開始繼續行進的時候,西惜壓制不住好奇心,掀了簾子往窗外瞧了一眼。單單是這一眼,便讓她腸胃一陣翻湧,將一天吃進去的飯食盡數吐了出來。
湯兆隆一邊淡定地拍著她的背,一邊拿了方帕子替她擦嘴。
“商隊”抵達京城時,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。西惜一方面為終於不用再趕路了舒了口氣,一方面想到回家時,又要再遭一遍來時的罪,不禁又難受了起來。
他們剛安頓好住處,凳子還沒焐熱,就被宣進了皇宮。
西惜有些拘謹地跟在湯兆隆身邊,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國家的最高統治者,不免有些激動起來。她想這比在現代社會見到好萊塢巨星還讓人心潮澎湃。湯兆隆換了身行頭,將趕路時候一身沾滿了泥土味兒的衣衫丟掉,穿著一襲墨綠色的錦袍,襯得他英氣勃勃,俊朗無雙。
一個舉止扭捏,聲音尖細的宦官領著他們七拐八拐地去面見皇上。西惜一路上到處亂瞟。她本以為皇宮應該是恨不得每一處都拿金子砌成,雕滿了精美絕倫的龍鳳圖騰的金光閃閃的地方。可如今一看,這皇宮也沒她想得那麼富麗堂皇。這裡的牆上照樣印著破舊的斑駁,這裡的牆角照樣結著不少蜘蛛網,這裡的門窗照樣積了不少灰塵。至於金子,瑪瑙,水晶,珍珠,她見都沒見著。
他們走到一處煙霧繚繞的宮殿。那宦官差人去通報了他們的到來,便領著他們進去了。殿裡正中央擺著個巨大的爐子,一股股熱騰騰的白煙從爐蓋的縫隙裡鑽出,將整個宮殿都搞得霧濛濛的。西惜心想,這皇帝不會是在煉丹續命吧?
他們進入了宮殿的內間。見幾個宦官丫鬟齊齊地跪在床邊,床上躺著一個人,金黃色的衣袖從被褥中探出一個角。
床上的那人,想必就是皇帝了。
湯兆隆撩起衣袍跪下,扣首道:“臣弟叩見皇上,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
西惜也跟著他跪下磕頭。
“平身吧……咳咳咳……”皇帝沙啞無力的聲音從床上傳來,西惜看到那團金黃靠著枕頭坐了起來。
西惜這時發現床邊還站著名華服男子。他身著丁香紫綢袍,鑲著做工精細的金線,頭戴鏤空和田白玉冠,發冠旁還簪著一簇紅白海棠花。那男子五官和西惜有三四分相像,只不過眼神裡是滿滿的清高倨傲之氣。西惜心想這八成就是她那哥哥鐘祖燁了。
湯兆隆從地上站起,謙卑恭敬地立在一邊。皇帝伸出樹枝一般幹枯蒼白的手指,勾了勾:“老四……你過來,讓朕好好看看你。”
湯兆隆愣了一下,緩緩移動到床榻之前,在皇帝身旁跪下。
湯兆文大睜著昏黃的眼眸,注視著湯兆隆的容顏,那蒼白的枯樹枝爬上他的臉頰。突然,皇帝不知從哪來的力氣,揮手就給了湯兆隆一巴掌,湯兆隆被他打得偏過頭去,眼底沒有一絲驚愕。
西惜嚇了一跳,猛地抬起頭看向他們。
“皇上息怒。”湯兆隆正回腦袋,低著頭說。
“知道朕為何打你嗎?”
“臣弟不知。”
“這一耳光,是打你不忠不孝。”皇帝一字一頓,不怒自威。
西惜心想,難不成這皇帝知道了湯兆隆曾在國喪期穿紅放鞭炮的事兒?
接著,皇帝再次狠狠一掌扇在他同一邊臉頰。登時,湯兆隆白皙的臉上泛起了紅色的掌印。他抬起頭,帶著些疑惑望著皇帝。
“這一耳光,是打你心思不正!”
湯兆隆垂下腦袋,沒了話語。
“你以為你那點兒小心思,朕猜不透嗎……咳咳咳……”皇帝猛烈地咳了起來,原本毫無血色的面龐漲成了豬肝色。
鐘祖燁趕緊上前為皇帝撫背喂水:“皇上保重龍體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