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去找了綠倚,葛少秋和千葉都沒吃東西。

回了驛館,問過驛館的人,說是廚房裡剩了點面。

到廚房一看,剩的面講好夠兩個人,還好白狐和落淵不是人,一頓不吃也沒影響。

葛少秋看著千葉抄著兩手,站在門邊上,一副不打算動手的樣子,他嘆了口氣開始自己燒水。

水燒了一半,開始咕嚕咕嚕冒泡泡後,千葉默默從門邊靠了過來。

“你過來做甚?”葛少秋問道。。

“我看看麵條怎麼做。”

“你自己不會?”

“我師父家裡不吃麵食。”千葉聳肩道。

部落中多以打獵為生,除卻野菜野果,肉食吃的要多些。

“你在部落時經常能吃到肉?”葛少秋問道。在池國以耕種為主的百姓家,能吃到肉絕對是少有的事。

“是呀,師父和師兄的身手都不差,跟族人出去打獵總能分到獵物,而且我師父是大夫,送獵物過來的人也不少。”千葉道。

葛少秋想起第一次見到千葉看到的鹿皮靴笑道:“你知道嗎?你來應召的時候,葛天便同我說過你的身份不一般,理由就是你穿的鹿皮靴子。”

在池國,獵戶獵到了鹿多半會賣掉,捨不得自己用。能穿的起鹿皮靴子若不是家中富貴,那便是家裡打獵,且家人寵愛了。

“當時第一次見面,你穿了男裝,踩著雙鹿皮靴,我和葛天都把你當成落難的公子了。”

千葉蹲在灶臺邊,被煙火燻著了,眨眨眼睛道:“師父在時我在族中過得算是富裕的,若是類比到池國,恐怕也不比公子的待遇差,你就說你們學的六藝,我除了御這一樣哪樣落下了?是我師父走的早,若是他活的日子再長些,興許也會教我騎馬的。”

“唉,醫者難自醫,天要收人總也是免不了的。”葛少秋記得聽千葉說過,她的師父是因病去世的。嘆了一句,把煮好的麵條盛出來,遞給蹲在一旁等吃的千葉。

千葉接過麵條,聽見葛少秋的話一愣,弱弱道:“其實我師父不是的病去世的,是被魔族殺死的,我當時騙你,是怕你發現我知道魔族,然後發現我的身份。”

“你師父是被魔族殺死的?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?”葛少秋問道,手上一鬆一掛麵條,噗的一聲落進了水裡。

“準確的說,殺我師父的不是真正的魔族。他叫千悠,原是巫族人,後來入魔判了入了魔族,據說落淵說他也是會咒術的。當時沒殺我是因為我偷偷跑去山上玩了,師兄也上山採藥去了,家中正好只有師父一人。”千葉道。

“原是這樣。”

“其實我覺得他也未必想殺我。”千葉吸溜著麵條道。

“此話怎講?”

“我師父死後,首領的夫人收養了我,她是我師父的師妹。我師父和他師妹年少時曾為尋覓病理藥方四處雲遊,回來後因為帶來了許多與族裡不同習慣,所以他們兩人在族裡其實不太受待見。”

千葉三兩口吃完了面,喝了口湯後道:“苜族的族長裘白,當初娶師父的師妹是因為看上了師父的醫術,想要一次讓師父留下來,可師父死後,他留著夫人的意義便變成了留住我,或者說為了我手上的落淵。夫人發現了他的意圖,所以給了我提醒。”

千葉捧著喝完的空碗道:“我當時比較傻,沒聽出來夫人的提醒,是後來千悠跑來告訴我,我才明白過來,可跑回去養母已經被裘白害死了。後來的事你應該知道了,那場屠了一個村子的大火就是千悠乾的,他有那般能力如果想殺我不用費吹灰之力。”

在千葉吃完麵後,葛少秋自己的面才剛剛起鍋。

“如千悠殺你師父不是為了你,那他是為了什麼呢?”葛少秋捧著碗靠在灶臺邊道。

“也是為了落淵。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,他一開始也不知道我的存在。比起殺了師父的袁叢,我覺得裘白更讓我討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