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葉方才問過那個怪人的來歷。穆梁告訴她,那人家裡做生意,有些錢財,按池國的法律,罪裡不沾人命,可用錢財抵罪,這人沒殺過人,只是抓來時不配合。到了牢裡後,知道逃不出去便聽話的很,像他這樣的,若沒有別的原因,問完話後是會放回去的。

按穆梁的這種說法,既會被放回去,那他沒必要動越獄的念頭啊。千葉這麼想著便想試上一試,看這怪人到底要做些什麼。

聽了千葉的說法,李蒙和穆梁都不知道,千葉為何如此,但想著千葉是二殿下派來的人,又有恢復怪人的方法,便依千葉的話去做了。反正他們就在外面不遠的地方待著,只是一個怪人出不了大差池。

“你為何要逃?我聽說你沒有犯事,過兩天便會被放走了。”千葉問那人。

“我不信,他們根本不會救我,我變成這副模樣只會被認為是怪物,會被他們殺掉的。”怪人被反剪著雙手憤然道,似乎對穆梁這樣的人很不信任。

兩名獄卒押著怪人都沒用多大的力氣,這怪人瘦成這經脈薄皮連著骨的樣子,獄卒怕使大的力氣怕把人給拆散架了。

千葉看那兩個獄卒小心翼翼的樣子,也不像怪人口中說的那樣惡毒。

或許遭遇這樣的事,心有怨氣吧。

“可你回去了,也不會改變現在的樣貌,不還是會遭人白眼?”千葉問道。

那人抬頭看向千葉,凹陷的眼眶裡,佈滿血絲的眼珠子轉過來,尤為滲人。

正是深夜,有些寒涼,地牢裡的空氣是凝固的,混合著剛才那人嘔吐出的酸臭味,讓人有不適的感覺。地牢裡燃了一夜的燭火晃了晃,李蒙嘖了一聲,也覺得這怪人的臉著實嚇人,招招手讓人換下快燃盡的燈燭,地牢亮堂了幾分。

千葉暗吸了一口氣,把看清怪人樣貌引起的那點恐懼壓下去。

沒事,這裡人多,不會有事的。千葉默唸著,做出不怯場的樣子,耐心等那怪人回答。

“誰說不會,你看剛才那個,他不就恢復了?”怪人對著千葉笑了,回答道。

這些怪人皆是瘦到雙頰癟了下去,一笑起來嘴兩邊就像沒了肌肉一樣,一直咧到耳朵根,讓人頭皮發麻。

“你怎麼知道吃人肉,可以恢復樣貌的?”千葉問道。

“不是看到的嗎。”那怪人道,“你看那人都可以流血了,在吃上幾次,就完全恢復了。像我這樣沒吃過人肉的,都不會流血。”

“確實如此,抓捕怪人時確實有許多怪人受傷不會流血。”穆梁在一旁接到。

“那你回去要吃人?吃誰?你的親人嗎?”千葉問道。

“小姑娘,你是不是傻的?”那怪人聽了千葉的話笑了起來,那笑聲像是喘不上氣一樣,“我為什麼要吃家裡人?方才那個殺妻,吃兒子就是個沒出息的,外面裝個樣子,內裡只敢對家裡人下狠手,我可不像他。你不知有錢能使鬼推磨嗎?”

他要拿錢買?還有這種做法?千葉眉頭一皺,一轉念便想通了,且不說人牙子那有奴僕可買,醫館裡也有一味名為紫河車的中藥,是人的胎盤,也算的上是人肉。

另外,她還發現面前這個怪人和方才自殺的那個怪人思維方式不一樣,同那殺妻殺子的相比,這個人明顯要冷靜理智一些。都是想要吃人肉,想的辦法也不同。

這樣的差異難道同人有關?千葉想。方才那個只是普通人家,無論是紫河車還是奴僕都是買不起的,他要得到人肉,恐怕只有殺人,若他真是那樣懦弱的性格,會對自己的家人下手,不難理解。畢竟家裡人最沒有防備,也最好下手。

千葉來地牢時,白狐是跟著她一起來的,進地牢時不好帶著只狐狸一起下去,千葉就把白狐交給了地牢外把守的侍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