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少秋喊了幾聲,千葉都沒應只是垂著頭。葛少秋急了,抬手想晃晃千葉,誰知剛抓到千葉的胳膊,便見她軟綿綿的滑了下去。

葛少秋抬手去接,手臂恰好橫在腰間,立刻便感到袖子上溼潤了一片,他抽出袖子一看,是一片殷紅血跡。

再仔細一看千葉的情況,從腰側的傷口,一直到褲子都被血水浸溼了。葛少秋不懂醫,也知道這樣的失血量怕是要出人命。

他原未想到如此嚴重,此刻也慌了神,從這裡趕到林外只怕來不及,可除了出林子眼下又要到哪裡找大夫。

葛少秋來不及多想,背起暈過去的千葉打算上馬,想著速度快些興許來的及。

他剛背起千葉,便被那白狐拽住了,白狐咬著他的褲管,使勁把他朝一個方向拖。

“這跑到外面紮營的地方,那小姑娘哪兒還有救!”白狐心道。

“你松嘴!”這荒郊野嶺的,葛少秋怎麼可能跟一隻狐狸走。

白狐心知強留留不住葛少秋,於是送了嘴。

跑,你看看你跑不跑的出去!白狐看著葛少秋騎馬離去的方向,心道。

葛少秋按著原路返回,可上了馬沒走幾步,卻到一個小房子前,尋不到回去的路了。

那木製的小屋前,曬著些藥材,看起來主人是個大夫。

騎馬時,葛少秋怕千葉掉下來,便讓千葉坐在前面用手兜著她。他試過千葉的呼吸,大致平穩,但仍昏迷不醒。葛少秋不知道這樣的情況,在目前算好還是不好。千葉的傷口是撕裂傷,傷口處血肉模糊,不盡早做清理會很麻煩。

現在一時半會兒回不去營地,正巧面前有個大夫,葛少秋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,敲了敲那木屋的門。

葛少秋揹著千葉先敲了三下,門裡沒有動靜。

難道沒人?葛少秋這樣想著又敲了三下,門內安靜了一會兒,忽然被人開啟了。

開門的是個青年人,披著兔毛背心,獵戶打扮。他用左手開的門,右手上提著把一尺多長的獵刀。

荒郊野嶺,哪來的人敲門。那青年人當外面是野獸,提著刀便出來了。

“傷著了?”青年人看著揹著千葉的葛少秋,低聲問道。

那青年人出來時,滿眼兇光,葛少秋被這提刀砍人的架勢嚇著了,聽到那人問他才道:“啊,啊!是的!在山裡被狼傷著了。”

千葉受傷不輕,在青年人位置都能問到血腥味。

“準備後事吧,留這麼多血沒救了。”青年人冷漠道,說著便要關門。

“哎,麻煩看一下吧,她還有氣,或許有的救呢?”葛少秋急忙道。

葛少秋攔著青年人不讓關門,讓青年人有些心煩,把刀往地上一戳,要與葛少秋理論,卻看見白狐從葛少秋身後走了過來。

葛少秋眼見著那白狐走到腳邊,就在門口蹲著,看看葛少秋背上的千葉,又看看青年人,眼神裡流露出一絲乞求之色。

青年人詫異的看著白狐,隨後像是想到什麼看向千葉。千葉被葛少秋背在背上,垂著頭,青年人看不見她的樣貌,便把手伸向千葉,把她的臉抬了起來。

青年人在看清千葉的樣子後,明顯愣了一下,他在原地僵了一會兒,才轉身,悶聲道:“進來吧,我不保證能救得活。”

“多謝這位先生!”葛少秋聽了這話,連忙把千葉背了進去。

低頭時,卻看見青年人腳上穿的靴子樣式眼熟的很,似乎在哪見過類似的。

“你和這姑娘什麼關係?”青年人讓葛少秋把千葉放到床上,問道。

“她是我隨從,算是家裡人吧。”葛少秋道。

“隨從?”青年人重複了一聲,道:“不過是個隨從而已,有必要救嗎?”

“隨從也是條命啊,既然有的救,當然要爭取一下。”葛少秋道。

“是這個理。”青年人聞言笑了一下,語氣讚許道:“小兄弟年紀不大,對下人倒是挺仁善,敢問小兄弟貴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