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說衛青三下五除二地處理了馬家的事之後,便揚長而去。至於食邑的問題,衛青還真沒掛在心上,多一些少一些都無所謂。再說了,食邑這種小事,即便他自己不操心,自然有下人去操心。但是涉及到國家安全的大事,他就必須要親自出馬了。

恐怕馬大舌父子都不敢想,他們家的事居然被這個國家權位僅次於皇帝的男人,列為了涉及國家安全的大事!

衛青一走,馮遂和馬銳告了別,匆忙領著人也走了。不是他沒話和馬銳說,而是他得先把衛青這尊大神給送走了。

外人都走完了,馬家的人一擁而入,檢視這馬大舌和羅傑夫的傷情。馬家是大戶人家,自己家裡就有郎中,下人們早去喚了一聲過來。郎中仔細檢視了一番,說道:“只是皮外傷,不礙事。”

作為將門世家,對皮外傷從來不當回事,跌打損傷對他們來說就是家常便飯,跌打損傷的藥自然是常備之藥。不多時,下人們取來了藥,在郎中的指導下,仔細的給馬羅二人上了藥。

馬大舌和羅傑夫剛才跪坐了半天,有的傷口已經結痂。為了癒合效果更好,已經結痂的地方需要重新把血痂揭下來,然後再上藥,疼的馬大舌和羅傑夫是齜牙咧嘴,哀嚎不已,衛青已經走了,他們也不必強忍著疼痛了。

馬母看在眼裡,疼在心裡,暗暗落淚,心疼著撫摸著孩兒的額頭。馬銳卻是滿心的歡喜,這次歡喜的是家裡度過了這一次危機。

雖然損失也很大,但是總歸是將家族來保全了。十萬金雖然不少,卻也不至於傷筋動骨,馬家還不至於為了這點罰金掏空了家底。舉族遷往隴西郡,本身就是家族的打算,如今在衛青的指令下執行,自然不能算作是懲罰,只是讓自己一支留守上黨,還不知道是何意。

不過馬家歷代人才濟濟,稍後召開家族會議,大家推舉出定居隴西郡後的族長人選便好,在新族長的帶領下不一定是壞事。

其實早在很多年以前,馬銳便遇到了一個問題:馬氏家族繼續留守上黨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。

上黨郡畢竟是歷代祖輩留下的基業,如今也頗具規模,就這樣輕易放棄,心中對祖先有愧,對族人也有愧。

可是繼續留守上黨郡,那麼自己的家族必然沒有發展的希望。上黨地勢貧瘠,以往靠著煤鐵資源尚能算作富庶之地,如今朝廷打算要將鹽鐵收歸國有,那自己就沒了財富來源,難不成真進山裡去當響馬?真要去當了響馬,那馬氏一族可就真要毀到自己手裡了。

這樣想來,只有遷到邊郡,掙軍功,才是馬氏一族的安身立命之本。然而舉族遷去,雖然正是馬銳心中所想,他卻沒有那樣的魄力,只敢先遷一部分過去,立穩了腳跟再全部遷過去。

如今衛青親自下令,“罰”自己舉族遷往隴西郡,馬銳心裡其實是樂開了花的。

見藥膏上好,馬銳起身道:“你們二人就在此處休息吧,門口留著人看守,有什麼事便喚他們進來。”隨後招呼眾人退下,留馬大舌和羅傑夫休息一陣。

正要轉身之際,馬大舌一伸手,拉住了馬銳的手,道:“父親且慢,兒有事相商。”示意馬銳坐下,讓下人們先出去。

馬銳看馬大舌神情嚴肅,不敢怠慢,也不知衛青剛才屏退了眾人,和他們兩人在屋裡說了些什麼,想必是非常機密的事情。命馬母帶著下人先出門去,只留了他們三個在屋裡。

“衛青想讓咱們掌握的太行山響馬勢力為朝廷效命。”沒有繞彎子,馬大舌直接開門見山。

“這是好事,也算是給大家一條出路,總歸是給朝廷效力要好過當響馬。”馬銳不以為意道。

“衛青掌握的情況恐怕比咱們想象的要多,他讓我動用咱們掌握的響馬,先辦一件事。”見父親不以為意,馬大舌將事情的嚴重性說了出來。

“什麼任務?”馬銳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,到了關鍵環節了。

“刺探趙王!”

馬銳沒有說話,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。

馬大舌看到父親只是陷入沉思,絲毫沒有驚訝的表情,心中無比地震驚!看來自己還是想簡單了,恐怕父親掌握的勢力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象。家族百年經營,到底攢下了多大的家業!恐怕衛青知道的都比自己要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