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風拂過楊柳枝,彷彿一對隔世的戀人,互相思念著對方的味道。

平靜的河面下,湍流激石,刻畫著河底的地圖。

螞蚱跳著,麻雀飛著,雖然它們的生命只有短短几年,卻幾千年來一直如此。

彷彿幾千年來一直如此,便理所當然地應該如此嗎?

一陣馬蹄聲打破了這片寧靜,三人三騎策馬奔騰,正是馬大舌,羅傑夫和趙充國三人。憋了一天,終於能出來打獵了。

“哈啊~哈啊~哈啊~~~此處省略歌詞‘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’)”此情此景,羅傑夫忍不住又想高歌一曲,剛喊了兩句,就被馬大舌叫停。

馬大舌年少時也追過這個電視劇,後來成年後再回頭去看,實在是畫面太美,不敢想象。

人總是要成長的,一些荒唐幼稚的往事,便讓它們隨風去吧。

“哈啊~哈啊~哈啊~~~”簡單的調子,趙充國學得倒是很快,跟著唱了一句,道:“是你們上黨郡的調子嗎?還挺有氣勢嘛。”

馬大舌聞言一臉黑線,總不能說是後世的歌吧,便隨口編道:“聽說是吳越之地的調子,我也是偶爾聽到的。”憑著少的可憐的地理知識,馬大舌大概知道西南是巴蜀,正南是荊楚,東南大概就是吳越了。

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,不知不覺地到了一片林子邊緣。

“充國兄弟,騎著馬怎麼射箭呀?我怎麼就顛簸得拿不穩弓啊。”感覺快要開始狩獵了,羅傑夫開始臨時抱佛腳地請教起來。本來他是不想請教趙充國的,怎奈剛才試了好多次,箭都搭不準,更別說騎著馬射箭了。

趙充國也早就看到了羅傑夫狼狽的搭弓樣子,只是羅傑夫不問,他也懶得說。好人不能濫當,忙不能亂幫,等別人求上門,這忙幫得才有價值。

這時候羅傑夫開口請教,趙充國也不再藏著掖著,道:“騎馬不想被顛簸,就要腳撐著馬蹬抬起屁股,手扶著韁繩。”

趙充國嘴上說著話,手上也沒閒著,抬起屁股離開了馬鞍,邊示範邊講解,道:“瞅準機會,挽弓搭箭,看準了就射。”說著話,取了支箭,也不待瞄準,搭弓就射,一箭射中了前方的一顆樹幹,整個動作一氣呵成,射罷重又坐了回去。

待入林子的一剎那,趙充國在馬上一探,又將那箭拔下來,插回箭囊。

“好俊的功夫。”馬大舌拍手稱好,說著也躍躍欲試,試了幾次都不得要領。

趙充國道:“功夫修煉在平時。光在這挽弓搭箭沒用,得多舉著弓,跟弓多親近,細細地體會弓的每一寸關節,每一分重量,才能做到人弓合一,信手拈來。”

那邊羅傑夫學著動作也來了一遍,居然也有幾分氣勢,只是射出的箭不知飛到了哪裡。

趙充國點頭讚道:“羅大哥這幾次沒有白白舉弓,已經初見成效了。當年我學射箭的時候,在院子裡光是空舉弓便舉了一個月,搭箭又搭了一個月,兩位大哥日後要努力了。”趙充國雖然年紀小,卻是功夫最好的。所謂術業有專攻,聞道有先後,作為功夫上的聞道者,他也希望馬羅二人儘快成為同道中人。

學藝本身沒有什麼秘密,就是猛打基本功,往傻裡打,往死裡打,跟傻x一樣練,打基礎打到昏天黑地,打到地老天荒!無論如何去形容打基礎的重要性都不為過!

基礎打好了,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便會信手拈來。

如果起步就從花哨的東西學起,最多就是學個花架子,中看不中用。

道理很簡單,只是說出來別人不一定能懂,懂了也不一定願意去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