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讓他們後悔終生的是,迎接他們的不是什麼機緣,而是死亡。

當他們進入鱷魚谷中,就發現了氣氛不一樣,有一種肅殺,也有一種陰謀,可他們都被未知的機緣所迷惑,失去了往日精明的頭腦,不顧一切的沖了進去。

死亡,像一張巨大的網,將他們罩在了鱷魚谷中,當他們進入到鱷魚谷中的腹地,峽谷的上方以及鱷魚嘴的出口處,被另外四宗的勢力堵了個嚴實。

直到那一刻,他們才恍然大悟,上當了,可此刻再想退出鱷魚谷,顯然不可能,只能拼命向著山谷外沖去,希翼能夠殺出一條血路,逃出生天。

三十年前的清風宗,實力非同凡響,當時參加試煉的弟子,修為在七魄境的都有十多位,還有三名化丹境的少年。

這樣的資質,即便放在天擎宗,也是佼佼者,只不過可惜的是,圍剿他們的是四大宗門。

清風宗的弟子是老虎,可四大宗門是群狼,雖然他們也斬殺了不少四宗的弟子,但最終抵擋不住對方人多,靈力耗盡,只能飲恨九泉。

站在峽谷上方,雲飛都能夠清楚感受到一股陰風臨體,讓他汗毛突然炸開,盡管鱷魚谷中殘缺的靈魂,被噬魂獸吞噬,但他們的怨念卻不曾散去,還停留在山谷中,久久不肯離去。

他們像失去方向的箭矢,不知該射向何處,也不知道哪裡才是他們的歸宿,只能在原地徘徊,原地躊躇。

血債一定要血來償。

受到山谷中怨念的影響,雲飛的一雙星目,也浮現出了一抹戾氣,這是清風宗一百多位前輩的埋骨之所,血絲也湧上了瞳孔。

深吸一口,壓制下躁動的心緒,腳尖輕輕一點,如同蒼鷹撲兔一般,朝著峽谷下方落去。

剛落下身影,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,就像萬千死去的鬼魂,像他張開了鬼爪。

雲飛腳步不停,朝著山谷中走去,靈兒從那些殘念中的記憶中得知,這個鱷魚谷中的一切靈魂,幾乎被噬魂獸全部吞噬一空。

山風吹來,吹響了山石的巖峰,岩石上的孔洞,發出如同鬼魂哭泣的嗚嗚聲響,異常的滲人,讓人汗毛不由得倒立起來。

踩在碎石上面,感受著周圍那種陰森森的寒氣,雲飛心情十分的沉重,這裡埋葬的都是他們清風宗先賢的骸骨。

雲飛一邊走,一邊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,強大的感知力釋放開來,百丈範圍內的一切盡收腦海,他在尋找先輩的殘骸。

當日一戰,清風宗一百多人除了雲天嵐外,全部葬身於此,根本沒有人來收拾他們的屍體,三十多年的風化,不知有多少骸骨變成了飛灰,淹沒在時間的塵埃中。

峽谷很長,雲飛也足足走了茶盞的時間,才看到了一截人形的骸骨,那是一雙人的腿骨,上半身已經不知所蹤,只留下了這條前肢。

“前輩,清風宗晚輩弟子雲飛前來帶你回家。”

雲飛取出一個白色的玉盒,輸入靈力,白色玉盒瞬間放大,足有兩尺長,一尺多寬,這個玉盒是靈兒提供的。

雲飛和雲天嵐那一晚的交談,她聽了個一清二楚,也知道雲飛想法,更知道他的憤怒,所以,為了能夠讓清風宗的前輩能夠魂歸故裡,她將玉盒交到了雲飛的手中。

雲飛低聲呢喃一聲,恭恭敬敬的對著那根不知道是性命的腿骨,深深的鞠了三個躬,態度十分的虔誠。

將骸骨收進玉盒中,雲飛起身向著腹地中走去,沿途,只要遇到骸骨,他都會鞠躬施禮,以最虔誠的態度,向清風宗的前輩致敬。

每一次收拾骸骨,他都十分的小心,那種小心翼翼,像是生怕打攪了沉睡中的亡靈一般,可是,即便他如此的小心謹慎,還是有不少的骸骨,在他碰觸的那一刻,變成一堆粉末。

雲飛悵然,喉嚨有些發堵,這種感覺讓他十分的難受,這是他的親人,是他們讓清風宗如日中天直逼萬裡疆域第一大宗門玄陽宗。

可如今,卻讓這些前輩淪落到這種死無葬身之地,何人之錯?

這種情景如此的悽慘,又是誰之過?

默默的收斂著骸骨,雲飛的心也在點點的下沉著,這期間,他的心境也在悄然之間發生著變化,可是,沉浸在傷痛中的他,卻是不曾有所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