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天來也喝罵了她一句,“給我回家去!”

崔氏看著嘲諷一笑,沒有多理會,快步走向村裡。

看她走的快,邱氏抿了嘴,也加快了腳步。

胭脂伸手抱住吳大郎的胳膊。

吳大郎摸摸她的手,“回家吧!外面太冷了。”

胭脂眨眨眼,點頭,“好!”

揉揉她的頭,吳大郎笑著拉她回了家。

走到家門口的邱氏停下來,轉身又去了三房。老頭子混不吝,老大家的也不是商量事兒的人,她現在有事兒也只能去找老三媳婦兒商量。她這個旁觀的人,也明事理,心裡也清透。“娘!你去哪?”吳天來叫她,也跟上來。

“我去老三家裡,都別跟著了!”邱氏沉聲說著,腳下沒停。

吳天來忙道,“我也跟娘一塊去!”

邱氏不悅道,“讓都別跟著,就都別跟著!”

吳天來停下腳,“娘!天黑,你走道看著點腳下。”

邱氏沒搭理他,徑直到了三房。

崔氏剛坐下,正在想以後咋辦。可現在吳大郎要是成了郭三郎,可就跟他們沒關繫了。關系遠了,就別提幫襯的事兒了。

見邱氏過來,她眼神閃了下,笑起來,“娘來了?快點坐炕上吧!剛燒的炕,正熱騰騰的!”

邱氏本沒打算多坐,看崔氏滿臉溫和的笑,又看了看在炕上靠著歇息的吳天會,一旁玩布偶玩具的吳嬌。看了眼屋裡,兩間桌椅板凳雖然是新的,但都不是好木料打的,只有兩個櫃子,一個箱子是雕了花的厚實物件。

屋裡簡簡單單,幹幹淨淨。被褥和衣裳也都洗的幹淨。油燈照著,屋裡不是很亮堂,看著卻有暖意。

邱氏長嘆一口氣,脫了鞋,盤腿坐在炕上。

清園時刻不斷熱水,分家出來,崔氏自己當家做主了,也買了個小爐子,反正家裡有柴火有炭,冷天燒點熱水喝。摸摸爐子上的茶壺還熱著,倒了碗茶端過來給邱氏。

邱氏喝了口茶,看崔氏拿了針線活兒坐在對面,問她,“現在,你覺得大郎和胭脂對老宅咋樣?”

崔氏動作頓了下,笑著回問一句,“娘覺得呢?”

邱氏默了下,“你說說你的看法。”這樣的事,她本該和家裡的老頭子坐下說,老兩口活一輩子,眼界力是有了,看事情也該有不少想法,可是家裡的老頭子……

崔氏撚了根線,穿在針孔上,“娘既然特意過來問,我也就不說一句留一句了。”抬眼看著她,“大郎和胭脂對老宅只有面子情了!”

一句話砸過來,彷彿砸在心上,悶的一聲。邱氏愣著,看著崔氏。……面子情?

“情分,那是用一分,少一分。即使是親近的一家人。更何況大郎並不是吳家親生的子孫。這三年也出了不少事兒,之前不說大郎,胭脂要是弄了啥吃的,也都會想著老宅一份。現在……除了逢年過節,或者趕上了,才有老宅那一份。他們倆人掙下那麼一片家業,不說叫咱們一塊享福,至少也不會是現在這樣!”關於情分這點,她之前就看出來了。到底大房不是親爹孃,真到有事上,就看出來了。

邱氏何嘗不知道情分用一分少一分,她覺得都是一家人,胭脂和大郎幫襯老宅,幫襯兄弟姊妹,他們也對胭脂大郎好,三郎他們也對大哥大嫂敬重,關系就好親熱。只剩面子情了!?崔氏沒有再多說,垂了眼拿著繡活兒飛針走線。那作坊之前從五月到十二月就賺了三百兩,那一年少說也掙四五百兩銀子。現在作坊又擴建,以後七八百兩,一千兩都說不定。

還有那幾個山坡,他們既然種了花木,種了藥草,那就肯定能掙錢,不然也不會花錢買那些山坡,種些不賺錢的東西。他們一年掙的銀子現在應該不下一千兩,那麼多銀子,就算吳大郎趕考打點花了些,餘下的也是一大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