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的確是吳子川說的。張充皺眉,沉思。難道他們真的只是藉著王府的名頭震懾他們,好達到退親的目的!?

聶氏也不相信,“就那小蹄子的姿色,給人家王府看門的都沒人要,真以為有進王府享福的命呢!我呸!”

但那長興侯府的三公子跟馮仁和吳子川有仇,想利用他們家來報複吳子川。張充卻不想被人利用。搶奪人妻,可以免掉吳子川的官職嗎?所有家産賠償給他們家?可能性不大!到時候惹怒了吳子川,他不敢對付長興侯府,他們回到南平縣,卻要等著被報複了!

又找吳子川談條件,把曹泰找他們的事說了,他不要別的,家裡的作坊讓他參一股。“我正好有個禮物送給你們。”吳子川冷冷一笑。

張充頓時心下預感不好。

次一天,葛叔就來叫了他們一塊到茶樹巷來說退親的事,“張老爺可別忘了帶上婚書!”張充猶豫了下,帶了個假婚書,把真的婚書藏了起來。他要留一手,防著吳子川。他要是膽敢耍花招,他絕不讓他好過了!

聶氏則滿心想著吳子川怕被他們告悔婚搶妻,之前他猖狂,那是因為他們沒人,現在有長興侯府的三公子給他們撐腰,吳子川只是個小翰林,輕易就能整垮他們!

三人來到茶樹巷,看著屋子裡的人,都有些傻眼了。

“張明學!你欺我閨女,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!”一個四十來歲的瘦高漢子怒罵著沖上來,抓著張明學就要打。

“誰欺負你們閨女了!你們這是想幹啥!?光天化日就打人,還有沒有王法了!”聶氏嗷一聲,沖上來就攔住。

張明學被踹了一腳,一個踉蹌差點摔倒。臉色發白的看著滿臉憤怒和漢子,和他身後不遠,一身粉紅棉綢裙子,淚眼婆娑的少女。

另一個同樣年歲的長衫男子上來拉住漢子,“二弟你先別動怒!我們千裡迢迢過來,不是打架,是為了把話說清楚,解決事情的。”已經到了這個地步,兩家以後還要結親的。

“陳夫子說的是。陳老爺先消消火。大家既然都在這了,正好也把話說開,和和平平的解決了就是。若是鬧起來,都不好看。”吳子川淡聲勸話。

張充是又驚又怒,陰恨的眼神盯著吳子川,“這全都是你搞的鬼!你想幹啥!?”

吳子川冷冷看著他,“張老爺!不嫁娶,和姦者,杖三十!”

張明學臉色發白,脊背發寒,想否認,看著陳若蘭滿臉淚水,失望悲悽的盯著他,又說不出來。他是真的…喜歡她,可是他的前途……她為什麼就不理解他,為什麼要來京城!?她這一來,他的前途就全毀了!

張充滿臉鐵青,氣恨的死死咬著牙,握著拳頭。吳子川從一開始就知道,他是在拖著他們!拖著等到陳家的人來京城,讓他被迫乖乖退親!

聶氏卻受不了,怒罵,“啥和姦者,你們別血口噴人!你們自己心思齷齪,想逼著我們退親,就汙衊陷害我們!”又罵陳家,“你們得了啥好處,就要陷害我們!?不要臉的賤人,就你這樣的,送上門我們都不稀罕,你還敢汙衊我們!?”

陳老爺一聽,登時大怒,怒指著聶氏,“你個無恥賤人!你再敢罵一句試試!?是你們家小子不學無術,犯下大錯,還敢抵賴!?”

吳子川冷聲提醒,“張老爺!青陽鎮也就陳家小姐知書達理,飽讀詩書吧!?張明學眼光不錯!但是可惜了!”

陳若蘭長得清秀端正,熟讀詩書,寫得一手好字。若不然,張明學也不會喜歡上她,各種承諾都對她說了。

但現在把人哄騙到手了,他卻不願意和彩霞退親了,這讓陳家又怎麼能接受得了!?張家不過是村裡的小地主,陳家在鎮上卻也是數得著的。

聶氏還要再罵,被張充喝止了。

冷怒的瞪著吳子川,張充恨不得把吳子川盯穿了。可他不敢玉石俱焚。即便一時報複了吳子川,他們家卻還生在南平縣,被他死死壓著。

聶氏不甘心,來京城的時候,想的所有好處,賠償,現在是全部沒有了!那他們這一趟不是白來了!?不僅被逼著退了親,啥好處都沒有了!她實在氣恨不過。

可對上陳家,張充卻也不敢大鬧起來。

陳夫子在鎮上學堂教書十多年,青陽鎮的讀書人大半都是他教出來的,他還有秀才功名在身。陳家也不是好惹的。只是沒有彩霞靠著吳子川和胭脂,能得那麼多益處,能攀上權貴,前途光明。

“我看張家和陳家門當戶對,這門親事也算是天作之合。至於和彩霞的婚約,就此作廢吧!”吳子川張口要婚書。

要讓他們啥好處都沒有,還娶這個陳家已經失貞的賤人,聶氏堅決不甘,“你自己不要臉願意跟我兒子睡了怨誰!?現在跑過來壞了我們家的事,還想嫁進我們的門,休想!”又罵吳子川,“想要退親,除非賠償我們一千兩銀子!否則沒門!”

陳若蘭一聽聶氏的謾罵,臉色煞白,渾身發抖。是她下賤,是她腦袋昏了,被他一鬨,就啥都不管,把身子給了他!看聶氏鄙夷嫌惡的眼神,眼淚決堤般湧出來。

她現在已經不貞潔了,這輩子也已經毀了。想象的幸福,都是泡影。陳若蘭心神絕望,轉身朝著一旁的柱子,狠狠撞上去。